玩着玩着,俩人吵了起来。
魏凌允要堆城堡,余蓓要做蛋糕。
他拍散了她的蛋糕,她蹬烂了他的城堡。
两个孩子抓起沙子互丢,结果魏凌允一不小心,手里多攥了一块小石头。
余蓓脑门被砸出一个小小的乌青,嚎啕大哭,哭到整个楼四个单元听得清清
楚楚。
而魏凌允,被爸爸和妈妈混合双打,最后押解下楼,满肚子委屈地道歉。
但孩子的世界往往不按常理发展,那次之后,魏凌允反倒跟余蓓的关系好了
很多,没几天,就耐着性子和小树一起抻皮筋,看着余蓓在哪里高高兴兴小鹿一
样蹦来蹦去,小花裙子上下翻飞。
余蓓也壮着胆子开始跟他去玩一些男生的东西。
比如捉蚂蚱,逮虾,爬树上小房,一脚把沙包踢出好几丈。
魏凌允很快接受了这么一个小跟班,并为此志得意满,兴奋于自己从跟班转
变为被跟班的状况。
只有一点让他不太高兴。
余蓓太爱哭了。
蚂蚱掉了大腿,她哭。虾在手指头中间弹一下掉回水里跑了,她哭。把沙包
不小心踢上小房哭,爬上去够沙包不敢下来还哭,最后下来把魏凌允坐了个仰面
朝天一样哭,好像她那一下能把他给坐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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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别哭了好不好,我说了不疼,不就是被你坐几下嘛,你随便坐,
你啥时候想坐我啥时候躺下,成了吧?”
“呜呜呜……乐乐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嘶,不疼你也别抠啊,擦伤了没看见吗。不疼不疼,真不疼……
嗯,你可别再胖了,你再胖,下不来我可就不敢接你了。”
“嗯,我不胖……我保证不胖了。”
“那让我妈给你照张相,过阵子比比看,你要胖了就是赖皮猪。”
“照就照。”
咔嚓。
摁下的快门,记录了余蓓一生中体型看上去最圆润的那一刻。
即使婚后怀孕那年体重暴增二十八斤,她依然坚持认为自己没有这张照片上
那么胖。
所以她不是赖皮猪。
(三)
那个年代的小孩子,对性别方面的朦胧意识主要来自扎堆一起玩的小朋友,
和偶尔听到的一些无聊脏话。
所以不同的生长环境带来的知识差距相当巨大。
27之前有个傻姑娘,说是小时候打错了什么针,发烧烧坏了脑子,疯疯
癫癫的,还总是对着别人嘿嘿笑。
院儿里的孩子就总是欺负她,以几个大点的三、四年级男生为首,变换各种
花样。
魏凌允没有参与过,大孩子们一起淘气的时候,总会把他摒除在外,大概是
怕他那个时不时就会过来瞅一眼孙儿在干什么的奶奶。
但他远远张望过,好奇。
所以,他知道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就只有那些近处围观傻姑娘双腿之间的大孩子们才
知道了。
魏凌允的妈妈很早就开始教育他性别差异中需要遵守的规矩,他后来带着余
蓓满院子跑着玩的时候,撒尿都会特地避开她。
可她不干。
“乐乐哥哥,为什么你不让我看啊?”
“我是男生,你是女生,不能就是不能。”
“哒!”余蓓大叫一声,吓唬人一样蹦了出来,嘴角还残留着一点雪糕汁儿,
咯咯笑了几声,歪头望着他还在出水的小龙头,“乐乐哥哥,为什么你尿尿不用
蹲下来啊?”
魏凌允赶紧转身,尿柱甩开一条淡黄色的弧线,“我有小jī_jī啊。”
“那为什么我没有?”
“因为你是女生。”
“女生也要尿尿呀。”她皱眉瞪着他那浇进草丛的尿,离身子远,溅不到脚
上,挺值得羡慕。
“你尿呗。”
“可……可我老是溅到鞋上。”她瘪了嘴,圆圆地小脸往中间聚拢,“哇—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小jī_jī!”
魏凌允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甩干收进大裤衩里,“别别,别哭,别哭别哭,
蓓蓓,你别哭啊。”
“不管……不管……我要小jī_jī,小jī_jī……”
“那我的给你,我的给你行了吧。”就像每次让玩具的时候喊出来的话一样,
魏凌允急忙这么答应。
“那你给我。”她抽噎两声,伸出了手。
可这个毕竟不是真的玩具,不能揪下来给她带走。
“蓓蓓,小jī_jī……是长在我身上的诶。”
“我不管,我要,我就要!”余蓓眼圈一红,又要哭。
魏凌允脾气也上来了,一脱裤子站在那儿,“给,那你拿走吧。”
她撅着嘴,丢掉手里之前没舍得扔的雪糕棍儿,肉乎乎的小胳膊一伸,揪住
了他的小jī_jī。
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俩人一起哭着回家——采蘑菇的小姑娘,把蘑菇给采肿了。
魏凌允很委屈,明明被揪疼的是自己,怎么回去后挨了打的还是自己呢?
心里有点不平衡。
几天后,在院子边不远的小溪旁挖蚯蚓玩泥往瓶子里抓蝌蚪的时候,余蓓照
旧还跟以前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