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红袍男子将夏云岚仔仔细细打量过一番之后,又走回原来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悠悠冷声道:“我为什么要为她医治?”
“……”听得红袍男子这句话,夏云岚有些无语。敢情这红袍男子开医馆,不是为了治病救人赚钱么?
夜凝尘也微微怔了一下,却很快道:“大夫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红袍男子面无表情地道:“黔州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这生杀堂的规矩……你们是哪里人?”
夜凝尘正待开口,那红袍男子又道:“我这生杀堂的第一条规矩是,若到此之人有一句谎言,不医。”
“在下繇山掌门夜凝尘。”夏云岚没想到,师父竟一下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是你的什么人?”听到繇山掌门的大名,红袍男子非但没有表示出吃惊,甚至没有显示出几分尊敬,反而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继续问道。
“师父——”夏云岚很是看不惯红袍男子对待夜凝尘的语气态度,忍不住道:“这里是医馆,又不是衙门,凭什么定那么多规矩?而且大夫自来只有望闻问切,哪有管别人那么多闲事的?我瞧这人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咱们还是走吧。”
红袍男子眯了眯眼睛,显然想不到夏云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凡来到生杀堂的,凭他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湖豪杰,都不得不低声下气哀哀乞求。似夏云岚这等病得不轻还蛮不在乎的人,他倒是从来未曾见过。
“你是他的徒弟?”红袍男子意味深长地再次打量了夏云岚一眼,慢声问道。
“关你什么事?”夏云岚有气无力却很不客气地道。
“呵呵……”红袍男子不怒反笑,盯着夏云岚的眼睛道:“你是谁?”
“干嘛告诉你?”夏云岚仿佛打定了主意要为师父讨回面子般,句句对这红袍男子没有好声气。
不是她真的不将生死放在心,窥见了生的希望,她岂会甘心去死?只是,深谙人性的她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必须一反常态、与众不同。唯有与众不同,才能引起这样的人的兴趣。
当这人对她有了兴趣,应该不会由着她去死了。
夜凝尘似乎也明白了夏云岚的心思,是以一直在旁沉默着,没有加以阻止。
红袍男子似乎果然对夏云岚产生了兴趣,微微勾唇笑道:“繇山掌门唯一的弟子夏云岚——我猜的对不对?”
“这也不用猜。”夏云岚嗤之以鼻地道:“天下人都知道繇山掌门只有一个弟子,我既叫了他师父,任何人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我是谁。”
“是吗?”红袍男子诡谲地笑道:“可天下人虽知道夏云岚是繇山掌门唯一的弟子,却未必知道夏云岚的另外两重身份。”
“你知道?”夏云岚眉梢轻轻跳了两下,心里有点儿不安,嘴却不肯示弱地问。
“将军府最不受待见的嫡女,祁王府最受宠爱的正妃——”红袍男子不急不缓地道出了这两句话。
夏云岚心里吃了一惊,口兀自不动声色地道:“你这陈年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我是将军嫡女不错,但与祁王却早已夫妻情绝,你竟不曾得知么?”
“夫妻情绝?”红袍男子怔了一下。
夏云岚大是怪,难不成这红袍男子认得自己?他听到师父报出繇山掌门的身份时也没有这份惊讶,此时却何以惊讶于自己和萧玄胤的“夫妻情绝”?
可惜生杀堂光线太过昏暗,她使劲儿瞪大了眼睛也瞧不清这男子的面貌,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这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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