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疾行在夜色之中,鲍新满腔怒火,此时此刻,他的嘴唇仍旧隐隐作痛,几近麻木,出言说话已经是无比困难的事情。
只要给我时间,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广进赌坊的密库挪走,保管他武幽王没办法找到!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样子,段平生冷笑一声,与顾昊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立刻上了自己的马车,就此离去。
吕三思与顾昊两位正主都消失不见,段平生站在门前,看着那些仍旧逗留在此地的幽州权贵们,出言说道:“诸位怎么还不各回各家啊?难不成,你们想要借宿于馈舍堂中?”
这馈舍堂里刚刚发生了命案,幽州权贵们哪敢留宿,纷纷连连摆手,满脸晦气的匆匆离去,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也和鲍新一般,赶向了广进赌坊,段平生见状,眼中闪过一缕光芒,这才让贾龙阳驾着蝰蛇帮中的一辆豪奢马车,不紧不慢的赶赴广进赌坊的所在。
……
唏律律!
马儿啼鸣,鲍新跳下马车,守在广进赌坊前的几个侍卫见到他的样子,立时恭敬行礼,而鲍老板此时哪里还有功夫享受这个,立马催促着侍卫将广进赌坊的二管事招来。
虽然现在已是夜间,广进赌坊的生意却没有消停,一进入大门之中,耳朵旁全都是你来我往的呼喝之声,赌徒们在赌桌上你一言我一语,赢钱的哈哈大笑,加注再赌,赔钱的不愿服输,丢光银子。
若是平时看到这个场面,鲍新指不定还会高兴一会儿,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密库中的财富,压根就不再在乎这些散碎银两。不去理会身旁传来的恭敬称谓,他阴沉着脸,一路疾行,冲入赌坊后堂之中,迎面碰到了二管事鲍杰。
鲍新鲍杰,是广进赌坊的管事者,同样也是亲兄弟,现在对于鲍新来说,自己的二弟鲍杰是唯一能够值得相信的人,他言简意赅的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又将自己的决断告知对方,立刻引来二管事鲍杰的反对:“大哥,你这是玩火**!幽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就算掏空了密库,又能把银子藏到哪里去?”
较之正在气头上的鲍新,二管事则要清醒许多,尽管他对于今夜发生的事情惊骇不已,却还是以一种理性姿态去看待此事。然而此时此刻的鲍新,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才不管什么后果,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段平生拿走密库之中的宝贝!哪怕是一把火把它给烧了,也不想让给别人!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吕大人和顾大人都在上面看着呢,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下场会很惨的!”
鲍杰出言劝说,表情严峻不已,但是鲍老板的态度无比坚决,立刻翻脸:“二弟!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要求,就立刻滚得远远地!广进赌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鲍杰深深的皱起眉头,再度劝道:“大哥,你做出决定之前,有可能想过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吗?”
鲍新愤怒甩手:“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被砍头吗?反正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得罪了吕三思又得罪了顾昊,你以为我在幽州,还能有一寸立足之地?”
“可……可你也不能……”
鲍杰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鲍新打断:“没有什么可是的,我注定了要成为牺牲品,与其就这么被他们下了大狱,还不如我先让他们尝尝苦头!”
闻言,鲍杰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相信自己兄长的判断,在刺史之位更替的关键时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顾昊为了清誉捉一些典型,是极有可能成为事实的事情。
如若正如鲍新所言,他已经失去了吕三思的庇护,那么如今已然成为漩涡中心的广进赌坊,将成为万众瞩目的主舞台,而即将被推到台上当众斩首的,也非他鲍新莫属。
想到这里,鲍杰不由得感到悲哀,他们兄弟同气连枝,鲍新没有活路,他鲍杰岂能有了好下场?
然而到现在,鲍杰二管事都不准备跟着自己的兄长,一起葬身于这场火海之中,他漠然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将视线转到一旁,态度不言而喻。
鲍老板看着他的样子,愤恨的怒视两眼,终于想到了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死关头,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
“好!”
鲍新咬牙说了一声,立马向密库走去,而鲍杰则与之相反,连忙返回自己的房中,收拾行李,准备连夜离开幽州城,准备远走高飞!
此时,广进赌坊中,仍旧人声鼎沸,赌徒们不断呼来喝去,好不热闹。
一驾豪奢马车在赌坊大门前停下,负责招待的小管事立刻迎了上去,正想着笑吟吟的将马车之中的贵客接下,待得看清来人的样貌,立刻变了颜色。
小管事回头又看了一眼马车样式,心说这不对啊!这不是蝰蛇帮的马车吗?照往常的情况,里面坐的不是吴奢就是吴天德,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子?
到蝰蛇帮全灭到现在,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这个消息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广泛传开,否则,广进赌坊的这些赌徒们,怎么还会安心的继续赌钱?
小管事想不通其中缘由,却也只好招待段平生,笑容再度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