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顾晏跪坐在靖和帝身边,问:“陛下,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靖和帝眼神涣散,半晌,他气若游丝道:“孩子……保住这天下,其余的……按你的想法……”

他的声音太小,除了顾晏之外,没有旁人听得见靖和帝究竟在说什么。

顾晏伸手握住了那只苍老的手,温声道:“陛下放心。”

他话音落下,靖和帝眼中的光彩彻底散去,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这位一代帝王,在被病痛折磨一月有余,又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了一整夜后,总算是得以解脱。

没人知道靖和帝在死前曾留下过两封圣旨,更不知他早已拟下过诏书。最终,由最后见到靖和帝的顾晏,代为传了靖和帝的口谕。

——靖和帝要将皇位传于五皇子顾旭。

但念在五皇子年幼,尚不能担起大统,遂另瑞亲王暂代皇位,顾旭封为太子。待到太子能够独当一面时,瑞亲王再将皇位传于他。

顾晏把持朝政这一个月,明里暗里清除了不少忤逆他的大臣,因此,这封口谕出现后,虽有人怀疑,却无人敢反驳。

靖和帝驾崩的第二日,静王退兵,长安城的危机彻底解除。

顾晏既没按照靖和帝的想法接了诏书当皇帝,也没直接放弃皇位,而是挑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身为“代皇帝”,他只需要在意如何代替顾旭治理好天下,至于什么开枝散叶,保住皇家血脉的事,交给那位太子殿下就好。

顾晏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但皇位新旧交替,要处理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顾晏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叶梓也竭尽全力帮他分担。

这日,叶梓处理完顾晏吩咐的事务,往回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上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叶梓还没走回王府,远远就看见一名侍从模样的人朝自己跑来,急匆匆道:“王妃,王爷他,他……”

顾晏还未继位,所有人仍沿用旧称。

叶梓一见这侍从的模样,还当是顾晏出了事。

明日就是继位大典,顾晏若在此事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叶梓来不及多问,拉着他往回赶。可他刚一转身,这侍从忽然迎面朝他喷洒了一捧白色药粉。

叶梓没有防备,吸了个正着。

那药粉应当是专为对付他调制的,叶梓刚一吸入,很快失去了意识。

待到叶梓再醒来时,正躺在某个十分柔软的地方。他动了动手指,才发觉自己浑身被绸布似的东西捆着,动弹不得,眼睛上也蒙了一块同样材质的绸布。

而更令叶梓惊诧的是,他身上除了那裹得严严实实的绸布之外,竟未着寸缕。

叶梓挣动一下,挣脱不开,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门扉被推开的响动,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紧绷的情绪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不安了些。他丰润晶莹的嘴唇不自在地抿着,有些不难察觉的紧张。

身旁许久没有动静,叶梓偏了偏头,试探地低声唤道:“子承?”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落在了他赤.裸的肩头。

顾晏刚从外面回来,指尖冰凉,激得叶梓瑟缩一下,却躲不开。那只手顺着他的肩颈,逐渐向上,拂过他的脸颊,落在他蒙着眼睛的那块红绸上。

叶梓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得浑身微微发颤,忍不住道:“子承,你放开我。”

顾晏没有答话,那只手重新滑了下去,不知碰了什么地方,叶梓只觉得身上的绸布松了几分。那双手灵巧地拂过叶梓身上的绸布,仿若剥礼物一般,将他缓慢从束缚中剥了出来。

最后,顾晏揭开了他脸上的红绸。

叶梓眼尾泛着水光,抬眼看着头顶的纱帐穹顶,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方。

这几日,顾晏已经安排好了继位事宜,此处应当就是新帝的寝宫。按照宫中的规矩,妃嫔侍寝时,的确是要用绸布捆好,放在皇帝的龙床上的。

意识到这一点,叶梓脸颊刷地红了。

叶梓往后缩了缩,道:“你、你要做什么呀?”

顾晏听了他的话,眼中带上笑意:“将你弄成这样,还不懂我要做什么?”

新帝贴在叶梓耳边,一字一顿低声道:“朕要你侍寝。”

雪下了一夜,翌日清晨,叶梓从酸疼中醒过来,入眼却是陌生的纱帐。他恍惚地眨眨眼,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一只手落在他额头上。

顾晏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声道:“你醒了?”

叶梓偏头看过去,后者已经换上了一件金丝云龙纹的袍子,勾勒得他的身形修长挺拔,气派轩昂。

顾晏含着笑将人拉起来,取了件外袍给他披上:“发什么愣,你再不起,继位大殿就要开始了。”

叶梓一愣,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该是顾晏的继位大典了。叶梓连忙起身,动作间牵扯到酸疼的肌理,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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