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允准,紧着又恳求道:“还是母后生我的气,不肯见我了?父皇,你替我跟母后求求情,是我不该听信那些胡言乱语,让母后伤心,以后我再也不理会那些话了,就让我见一见母后吧。”
他说到尾巴时,声音都有点发颤哽咽起来,听上去又害怕又可怜。
皇帝勉强笑道:“——大郎,你母后没生气,只是病着呢,太医说了要静养,禁不住你吵闹。”
朱英榕澄澈的目中晃动着不安:“真的吗?母后真的没有恼我?”
皇帝眼神略微飘移:“真的,朕还骗你不成。”
“那让我去看一眼母后行吗?我不闹,请个安就走。”朱英榕继续央求着。
展见星讶异地发现皇帝竟然显出了些招架不住的模样——但这有什么可烦恼的?稚子拳拳孺慕之情,就成全他又如何?
这一分神,她回避不及地将朱英榕下一句话收入耳中:“父皇,我不要去钱嫔娘娘那里,我就跟着母后。”
展见星心内咚地一声跳,顾不得再打断谁,脱口便道:“皇上,臣告退。”
她之前还未留心,但此时,皇帝突来的“微恙”,乾清宫外森严的守卫,宫人慎密的试药,被朱英榕一句话串成了一条线,倏然弹起,抖落浮灰显现在了她面前。
宫里,出事了。
什么事,她一时还想不明白,但直觉自己不该涉入。
皇帝的目光转了过来,好像才发现她还在,但沉吟片刻后,却没允她离开,而是道:“你等一等,朕还有话问你。”
展见星只得道:“——是。”
她脱身失败,虽不愿太深入地卷到宫闱秘事里去,也不得不凝神想了一下。
朱英榕提及钱嫔,别的臣子也许不会多想,只以为是临时照料,但她再清楚不过,汪皇后除非是病重至失去神智,否则不可能同意让钱嫔有接近朱英榕的机会,而皇帝明知如此,却连朱英榕去给汪皇后请安都不允,反想将他交予钱嫔,这对曾经情谊深笃的帝后,竟俨然透出了反目的兆头……
“皇上,该吃药了。”
一个太监将先前宫人试过的药碗捧到炕前,皇帝没使勺子,靠在枕边皱眉一口气喝尽。
朱英榕乖巧地依在炕边,等太监躬身接过空了的药碗,又忙殷切地仰头把皇帝望着。
“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皇帝撑不住,终于让了一步。
“那母后——”
“你母后还病着。”皇帝在这件事上不肯松口,坚持道,“你就先在朕这里住着,等过一阵子再说。”
朱英榕不大乐意,又缠磨了两句,仍没如愿,只得泱泱地去了。
在皇帝的示意中,屋里几个宫人轻手轻脚地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太监,影子似地贴到角落里。
重新安静下来的室内,皇帝叹了口气,沉甸甸地。
“朕明明已尽力周全,不曾亏待了一个,为何却事与愿违呢?”
展见星眼观鼻,鼻观心,致力于把自己站成一根木梁。
但皇帝单留她下来,不是为了欣赏梁柱的,直接点了她的名:“展见星,朕问你话,三年前你不是很能说吗?一套套的,这会儿哑巴了?”
被问到面上,展见星装不下去了,只好望着自己的脚尖回道:“皇上,臣以为,您一个都不亏待,就是个个都亏待了。”
“你——!”
角落里的太监踏出一步,展见星在皇帝伸手相指中,识相要跪。
“算了!”皇帝把手臂摔回身侧,呛咳着笑了出来,“你这个愣头青,一点儿都没变,你听得懂,也真敢答。”
展见星默默站好,她其实尚不能确定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那句回话,只是觉出皇帝意指何处,转念间顺口而出。
“难为你还管得住嘴,三年之中,朕没在外面听到半句闲话。如今朕有意下旨,”皇帝缓缓又开了口,“晋封钱嫔为惠妃。”
展见星闭口不言。
她不是无礼,妃嫔升贬份属后宫家事,她一个外臣本不该置喙。
皇帝继续道:“朕还有意,令太子认回生母。”
展见星震惊抬头:“什么?”
“你觉得如何?”皇帝问她。
她自然觉得拨乱反正,理所应当,但是——
展见星满怀疑虑又有点迟疑地道:“臣观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愿意。”
她说出这句话时很替钱淑兰叹息,至亲母子被命运摆布到这个田地,实在是无可奈何之极。
皇帝默然了,片刻后道:“你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