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夏雨过后,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缥缈迷幻。
然而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谢府小公子与戏子青旦的fēng_liú轶事,香艳无比。
“我曾亲眼见过谢小公子为博青旦一笑,经常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给他。”路人甲说。
“我也听闻谢小公子进那戏子的院子,一待就是半天。嘿嘿,睡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路人乙说。
“可怜那青旦香消玉殒,一代名角就此湮灭!”路人丙道。
“那青旦可谓貌美如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难怪谢公子迷恋他!只可惜自古人心不古,贵家公子更是喜新厌旧之人,没得半分真心!”路人甲说。
一阵清风拂过,话音消散,随风远去……
幽静竹林,小院子里,雄鸡勤奋地打着鸣。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从井里打起一桶水。
窈窕的白色身姿自门外缓缓而来,“阿柠!”
男子听见一声轻唤,抬头一看。“原来是秦老板啊!”
秦老板看着他的眸光中含着忧伤,蛾眉微蹙,欲语还休。
“怎么了?”他问。
“无!”她哀愁轻笑,“只是青旦不能来见你,我便过来看看你。”
阿柠微笑:“那你也用不着一清早就过来啊!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也是昨晚没睡好?”
“我在想,我把晓风楼关了吧!与你、青旦一起去周游,可好?”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阿柠闻言,别过头,提起水往里走。“你莫说笑。”
情急之下,秦老板拉住他的手,哀怨道:“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总是避着我?你是嫌弃我年纪大么?”
“没有,是我配不上你!”阿柠不敢回头看她,怕看见她的泪光就会心软。
“借口!”秦老板无力地放开他,任衣袖从指尖滑走,垂着头。随后,她拂袖而去。
阿柠在那里站立许久。
谢府,躺在床上熟睡的谢云额头平展,呼吸匀称。何奶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正常,这才送了一口气,掖了掖被角。
大红掀着帘子走进来,对何奶妈说:“奶妈且去休息吧!你与嬷嬷照顾了公子一夜,现在公子安好,由我来照料即可。”
何奶妈看了一眼外头,见无人,俯首在大红耳边细语:“公子的葵水来了,好生照料着,待会儿端来的汤药记得喂公子喝!”
大红闻言一喜,“前些日子太太还在问我呢,只是这会儿就来了!奶妈放心,我会的!”
何奶妈捶了捶酸涩的腰背,慢慢地向外走去。“年纪大了,才熬几个时辰就熬不住咯!”
大红坐在床边,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给谢云擦脸。
裴氏起身,不见周嬷嬷,问为她更衣的侍女:“周嬷嬷还未起床么?”
侍女支支吾吾。
裴氏脸色一板,“快说!”
“昨夜公子病重,周嬷嬷前去照料,至今未归。”侍女惊慌道。
裴氏一听,怒喝道:“好个奴才!公子生病,竟无人通知我!可知你们这些个奴才是没把我这个主母放在心上,既然如何,要你们何用?”
侍女立马惶恐地跪在地上,“太太息怒,太太息怒!”
“太太这是怎么了?”外间的婢女听见里屋的怒喝声,闻风跑进来。
她见裴氏一脸怒容,又看了一眼侍女,便知道裴氏是知道谢云生病之事,上前柔声安慰:“太太莫要气坏了身子,免得公子还未好,您倒是倒下!我刚从那边回来,公子已大好,睡得正香呢!”
她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侍女说:“还不快些给太太穿戴好!”
侍女看了一下裴氏缓和的脸色,急忙爬起来给裴氏着妆梳头。
裴氏想想,还是不放心,对婢女道:“彩云,你还是去把周嬷嬷叫过来,我得细问一下。”
“是。”彩云恭敬地退了出去。
“周嬷嬷,周嬷嬷,太太叫你呢!”小兰在床边推着休憩的周嬷嬷。
彩云进屋,见周嬷嬷睡眼惺忪,便问:“可是昨儿公子病得太重?”
小兰点头,“公子不舒坦,嬷嬷与奶妈照料了一夜,凌晨才睡下。”
周嬷嬷起床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些。她穿戴好,便对彩云说:“走吧!太太可是大怒?”
“是呢!”彩云扶着周嬷嬷,掀起帘子,“连侍女都被太太训斥了一番,太太也只是担心公子!”
周嬷嬷微颔首。
还未到阆苑,周嬷嬷她们就在路上遇见急匆匆独自赶过来的裴氏。顾不得行礼,周嬷嬷走到裴氏身旁,嗔怪道:“太太怎么没带着侍女就来了?”
裴氏瞥了她一眼,怪声怪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瞒着我,我心里一急,就顾不得许多!”
周嬷嬷对彩云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她环顾四周,见只有鸟语,并无他人,凑到裴氏耳旁道:“公子的葵水至了!”
裴氏脸色一喜,直喊阿弥陀佛,拉着周嬷嬷的手,“没他人知道吧?”
周嬷嬷摇摇头,“何大夫已经给公子开了药方调养身体,公子没有什么大碍。”
“那个冤家,自两年前我就开始操心,却一直不见它来。害得我以为阿瑾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让何大夫看看,他却说无事。如今可算是来了!”裴氏欣慰道。
房中,谢云倚靠着床头,虚弱地喝着大红给她喂的药水。
裴氏一进门,见谢云苍白无力的模样,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