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郡主望着木窗上的花纹缓缓摇头,“我不想见他,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宋妈妈点头,老爷来凤桐院的次数少之又少,如果不是郡主身体抱恙病重,他是一次课不肯来的。
云容郡主闭上了眼睛,将身子转向了里面。望到这一幕,宋妈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将灯罩中的烛火吹灭了。
她已经不想再去知道苏富泽来的原因,无论他是为了陈姨太母女两个。还是只是想单纯来看看她。云容郡主心底一片空荡漠然,她已经倦了,心也死了
苏富泽站在游廊中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轻咳了一声。他没想到云容郡主会用这种方法赶他离开。
后院之中哪个女子会给他这样的冷脸?
宋妈妈走到游廊中向苏富泽行礼,“郡主已经休息了,老爷不如改日再来。”
苏富泽脸色微冷点点头,“她如果醒了,就告诉她我来过的事情,免得说我不把她放在心上。”
宋妈妈听着心里不是滋味,郡主想要的是他的关怀,不是他的敷衍。这么多年了,郡主得到最多的还是他的敷衍冷淡。
这一晚,苏富泽还是睡在了雪姨太那里。
苏雨嫣被训斥过之后,觉得自己还是要紧抓住苏锦昭。她只是庶女,又没有兄长。若是被旁人欺负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而且只要苏锦昭向着她,苏夕颜再对她下手,也会有些顾忌。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苏锦昭的住处。
苏锦昭正在练习剑法,苏雨嫣让烟轻推着自己慢慢靠近。等苏锦昭收了剑之后。她就殷切献媚地股起掌,“锦昭哥哥练习的剑法真威风,只可惜嫣儿腿脚不便,要不然嫣儿也想学。”
苏锦昭没有搭调,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苏雨嫣继续往上贴。她拿出怀中的丝绢,要帮苏锦昭擦汗,“锦昭哥哥累坏了吧?”
她的丝绢还没有碰到苏锦昭的脸,就被他重重推开,“谁让你来的?给我滚!”
坐在轮椅上的苏雨嫣差点被他推得跌到,清美消瘦的脸上没有半分怒气,反而露出娇弱可怜的浅笑,她两眼噙着水色,淡淡道:“我都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大夫说我的腿再也不能走路了。不知道锦昭哥哥解气了没有?”
听到她说自己的腿再也不能走路了,苏锦昭的眸光还是忍不住划过一瞬暗淡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苏锦昭移开目光冷淡开口:“我不想再看见你!”
这么多年了,苏锦昭第一次对她下逐客令。苏雨嫣花容失色,心里气愤、慌乱、尴尬、不安但想到苏锦昭还有用处,苏雨嫣牵扯出伤心又愧疚的神色,“嫣儿知道做错了,你再也不会顾念兄妹之情。听闻你再过不久就要回边塞了,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留个念想,也不求锦昭哥哥原谅我。”
说完。苏雨嫣就哭了起来,声音压抑悲伤,小声地抽噎,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心上,让人难受。
哭了一会。苏雨嫣慢慢抬起了苍白的花容,柔唇微动道:“嫣儿有些话想要与锦昭哥哥解释,但我知道锦昭哥哥定然不会再相信一句。如此嫣儿也无话可说了。嫣儿只想让锦昭哥哥知道,每个人都是会犯错的嫣儿并没有杀人放火,只是无知听信了旁人的流言。只是这样的小错。锦昭哥哥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就算是夕颜姐姐,她也放过错,她曾经那样嚣张跋扈,锦昭哥哥不也一样原谅了她?”
她说着,眼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像是伤心至极。声音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锦昭望着她落泪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哭什么?我又没有说别的,只是不想看见你罢了。”
苏雨嫣用丝绢擦了擦眼泪。柔哑着声音说道:“我只是哭我自己。我听信了流言蜚语,坏了姐姐的名声,犯下了这样的大错。锦昭哥哥,我对你怎样,这么多年。你心里应该了解。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我只是庶女,没有姐姐那样高贵的身份。而且我又成了残废,马上也要过十五岁生辰了,到时候谁肯愿意娶我?好多事情,我也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
苏锦昭愣愣地望着她,只觉得苏雨嫣话中有话,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编排贬低夕颜,也是旁人安排的不成?”
苏雨嫣擦拭着眼泪,轻声轻语开口:“昨日父亲将我训斥了一顿,姐姐至今还未与我说过话。这几日我的腿痛得一直都不能走路,这些辛酸苦楚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有些话,姨太不让我说,但我不想让锦昭哥哥误会我一辈子,就一定想要找你解释清楚。”
苏锦昭听着。微微变了脸色,“你是说陈姨太?你贬低夕颜的那些话,都是你娘亲让你说得?”
苏雨嫣捏着丝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唯有眼泪流得止不住。
如果真的是这样。苏锦昭俊锐的容颜微沉露出思索之色,确实有几分可能。嫣儿这么小,她能懂些什么,后面定然有人教导唆使她。
而且嫣儿的性子最是柔弱,就算糟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生母供出来。陈姨太做这些事,也许是为了不让他妹妹嫁个好人家,或者就是想要正妻的位置。
这一下子就全说得通了,嫣儿这样大的变化,原来都是因为受陈姨太的哄劝胁迫。
苏锦昭震惊之余,又无比的愤怒,“陈姨太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指使你做这些事情!她就没有为你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