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不管他,一搁他手上,运气一提,就直接砍了下去。

这回梁永的手是真的被震麻了。

朱翊钧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桃花瓣样的眼眸湿润润的,模样好看极了。

教习说的果然没错,朱翊钧手能断木。

朱翊钧得瑟了,这回他在小堂弟表现的就特谦虚,一个劲的说不足挂齿,小道也。

是年,隆庆四年,朱翊钧八岁,益王世子也八岁。

打架

河南,商丘城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街边上吆喝着卖肉饼和甜汤的小贩,街道上百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穿着锦衣的美妇在侍女撑着的伞下踏着莲步,闺阁少女低头垂首含羞带怯走入丝绸店,还有粉雕玉琢的女童牵着母亲的手,娇笑着想要买冰糖葫芦,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商丘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错不错,市集就要是这样的,步行街都没这热闹,那边干嘛的呢,哇!这玩意会喷火。”

“公子,头探太出去了,危险,危险……”

“……”

“大伴也是,也不出来走动走动,一辈子都窝在宫里,也不知道享受享受。”

“公子说的是,厂督怕是忙的无暇□□,其实心底还是想着您,伴着您的。”

“……”

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发出“格拉”“格拉”响声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

一行人几辆马车辚辚行起,这几辆车外观都很朴素,像是普通人家的马车,但前后左右围着的护卫却也显出了车中人的不凡。

这一路的人马便是出宫来探望帝师沈鲤的朱翊钧。

沈鲤作为三代帝师,年纪大了如今还生着生病,穆宗皇帝很伤心。但他实在脱不开身,只好放朱翊钧前往探望。

这次出宫的机会,可把朱翊钧给高兴坏了。

他倍感珍惜,看什么都热闹。

这一路到河南,磨磨蹭蹭,走走停停,耽误了许多时间。

此时,他又趴在窗口旁看着街道两旁小摊上琳琅满目,各个酒楼店铺门窗大开,看着酒楼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看得他是心猿意马,心神激荡。

想到方才在街头看到的骡马行,刀兵铁匠铺和大大小小的柜坊。

“停车。”终于忍不住喊道。

侍卫得令的停下,隔着车帘问怎么了。

朱翊钧想了想指着一个高大木楞的侍卫说道,“我要骑马,陈奉你去,给我找只小马来。”

骑马射箭,没想到真被朱翊钧学会了。

梁永在一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惺惺作罢。

自从木棍门事件后,他算是彻底被打入冷宫了。无论怎么殷勤伺候,溜须拍马,朱翊钧都没给过好脸色,能再留在东宫已经算是千恩万谢。如今要是再找不痛快,那就真是打哪来回哪去。

“哎呦,小弟弟长得可真俊,怎么把马车停在这了,要不要进来坐坐,姐姐这可是个难道好地方,包你来了都舍不得走咯!咯咯~”一个打扮化妆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朝朱翊钧调笑道。

原来这马车就停在了这风月场所的不远处,这女人看朱翊钧衣着华丽,通身贵气就忍不住。

朱翊钧则感到有些好笑,这身板撑死了也就十岁,还进这地方?这古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是不甚在意,别人可不这么想的。一旁梁永面色铁青,太子这一路都是由他负责的,要是带坏了小太子,稍有差池贵妃娘娘都会活剥了他。

梁永连忙给一旁的侍卫打眼色,侍卫反应也快,厉声喊话道,“放肆,什么乌七八糟的,闭上你的嘴,小心绞了你的舌头。”

梁永不敢说话,内廷曾有规定,宦官们在未表明身份的时候,是不允许开口的。

朱翊钧此次是秘密前来,宦官一开口便会暴露了身份,到时候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梁永也算机灵,还不忘合上一边的车窗,小心赔笑道,“公子,看这边,别为那肮脏的东西污了您的眼。”

梁永的自作主张朱翊钧懒得去理睬,自顾自的看着周围的事物。

少顷,眼睛一亮,好似瞟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踏着小马靴‘蹬蹬蹬’的就蹿了下去,挤开人群,跑到了对街的一个小摊子前面。

这是个捏面人的摊子。

朱翊钧看着摊子前已经捏好的几个小东西,小巧可爱,模样还像极了的小糖人。

“公子可是喜欢,现下时候还早,要不也捏一个玩玩?”梁永凑到朱翊钧耳边小小声的说道。

朱翊钧点头,笑道,“老先生手艺可真是了得,捏什么像什么,能对着我的模样给我捏个一模一样的么,我要顶像顶像的!”说罢,眼巴巴的瞅着这老翁。

这老翁见朱翊钧领着一堆人围着他的小摊,领头的小孩端的是唇红齿白,玉雪可爱。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拿起工具就开始忙活了。

不稍片刻就完工,朱翊钧接过新出炉的小糖人,肥嘟嘟的q版公仔,感叹民间真是藏龙卧虎!

马车前,陈奉去了半天终于牵了头小驴回来了,朱翊钧有点郁闷,到底不如梁永来的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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