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就止住了脚步。
魏振领道:“冬天火亲,夏天水亲,这么热的天,我们洗澡吧?”
魏振东道:“这么一河好水,哪个不洗?”
兄弟三人不由分说寻无人之处,脱下衣服跳进河水中,痛痛快快地洗起澡来,顿时觉得凉快了许多。他们又游了一回泳,真是心旷神愉。
魏振亚道:“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
魏振领道:“尺量地面地长尺短短量长。”
魏振亚道:“身轻担重轻挑重;”
魏振领道:“脚短路长短走长。”
魏振东道:“什么轻什么重,什么短什么长我不问,要是能夺一挺小鬼子歪把子机枪才叫爽。”
魏振亚道:“扛着歪把子去参加**,这才是光彩。”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正在这时一小队日本鬼子向这里走来。
魏振领稍露惊恐之状道:“快跑,鬼子来了。”
七八名日本兵行走在河边,他们扛着枪,从远处而来,个个就像热昏头的狗,汗流夹背,甚是狼狈,他们呜嚕哇啦说着日语,看见了正在洗澡的魏家三兄弟。
魏家三兄弟也看到了河岸边这队日本兵,不免有些慌乱。
魏振东低声道:“亚哥,鬼子来了,我们跑吧?”
魏振亚愤然道:“不能跑,我们是中国人在自已的国土上生活乃天经地义,况且都还是安分守纪的老百姓,为什么要怕它,他们是入侵中国的豺狼野兽。”
魏振领道:“天这么热,人热牲口也热,他们也是他娘养的,看样子也是来洗澡的。”
三人继续洗着澡,不时地向岸上看着,这群鬼子顺着河边走来,也看到洗澡的魏振亚三人,又看到河畔上三人的衣物。这些鬼子用剌刀把三人的席夹子(苏北人对用芦苇编织成的斗笠一个别称)挑起来看了看,然后用脚踩个粉碎,又将他们的衣物一件一件用剌刀挑起扔向河水里,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便向河的上游走去。
魏家三兄弟的衣服一件件被鬼子抛下河里。
魏振东是个火冒三尺的人物,他怒骂道:“日本鬼子,我你祖宗,你害苦了中国人,我们的子孙后代谁要和日本好就不是中国人揍的,更不是人养的。”
魏振亚念念有词道:“醉翁乐,醉时因山水而乐;醉公悲,醒时因失意而悲。凝望着醉翁享,吟泳欧阳修的《醉翁亭记》,我感慨万千,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满河水都是酒,我全饮之也不能醉,这代人醉倒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便是亡国奴,这不是醉,乃不可饶恕的民族罪人。”
魏振领急忙从水中捞起他们的衣物,喃喃骂道:“正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牲。”
几名日本兵捧腹大笑,向上游走去。
魏家三兄弟蹲在水里,这时从上游传来一阵呜噜哇啦的宣闹声,原来这群鬼子也是洗澡来了。
魏振亚怒道:“可惜了这河清水,快,魏振领,魏振东,别要脏水污了我兄弟三人。热不必除,而除此热恼,身常在清凉台上;除其尘垢,须择其清泉,若水被瘟瘴所染,非但洁体反污其身。”
魏振东骂道:“狗娘养的日本鬼,真糟蹋了我们一河好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于是三人急忙离水而去。
三兄弟来到岸上,穿上衣服。
这时上游鬼子的狂嚣地笑声传来,一声更比一声高,野兽般地嚎叫着。
魏振亚勃然大怒道:“在我中国人的土地上,岂能容他们如此飞扬跋扈,横行霸道。”
魏振领道:“总有一天我们要他们赶岀去。”
魏振东道:“如果不走,就彻底地消灭掉这群畜牲。”
魏振亚直气得咬牙切齿,闭目遐想了许多,许多……眼前好像看见了……
说不出名来的群峦,有的如笋岀,有的苦倒悬,有的像刀割切般徏﨑,劲风吹透了山谷,如阵阵虎啸狼嚎,回旋着,令人心惊胆战。崖头果然有一群野狼,对着昏淡的月亮,在嚎在哭,那哭嚎声传得很远很远,让人听了心怵……
魏振亚的耳旁又仿佛听得……
茫茫的大草原,一群又饥又饿的猎狗,终于觅食到一具动物的尸体,在拼命的爭抢着,同时发出那既凄凉又狰狞的嘶叫……。
魏振东怒道:“这些可杀不可留的日本鬼子,这哪里是人在笑,就是鬼哭狼嚎,没有一点人腔,我听了肠子就要断了。”
魏振领道:“在我们中国的大地上,如此骄狂,令人可恼可恨,这帮豺狼不除,我等死不瞑目。”
魏振亚沉思一会道:“你们过来,过来,我们商量商量一件事。”
魏振领和魏振东走到魏振亚面前。
魏振东问:“亚哥,什么事?瞧你神密兮兮的。”
魏振亚道:“鬼子下河洗澡,其枪支必留在岸上,若是见机而行,夺其枪支,可是一个好机会。”
魏振领献疑道:“不知鬼子可留有岗哨?”
魏振亚道:“可行则行,可止便止,看看去。”
魏振东咧嘴笑道:“做贼不妙不如睡觉。”
魏振亚胸有成竹地说:“你们放心吧,我会见机而行的。”
魏家三兄弟向高粱地奔去。
河边便是一望无垠的高粱地,好像一片海,人钻进去,就如魚儿沉运进海底,茫茫青纱帐,藏身不见影,正好又起了风,风吹叶儿层层动,刷刷作响。
三人说好便好,便钻了进去,魏振亚走在最前面,魏振领居二,魏振东尾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