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爱子心切,眼见脱身在即自是不愿宋青书再涉险地。只是他与赵敏一番接触,也知她虽为女子,心计却是极之厉害,此时稍有异动便要惹她怀疑。只得拉住宋青书低声嘱咐道:“一切小心!”

宋青书无奈苦笑,回道:“爹爹且安心!”说罢,接过范遥递来的解药仰首饮下,拉开牢门随那两名元兵走了出去。

宋青书刚一踏入书房,便见着赵敏正立在书房内怒气冲冲地等着他。见他出现,赵敏的面色登时更为阴沉,只一声娇叱:“拿下!”不等宋青书有所反应,赵敏身后的两名番僧摩诃巴思退与温卧儿便已抢步上前,点住宋青书的穴道,反剪着他的双臂压至赵敏身前,等她处置。

宋青书心底一阵慌乱又强行压下,一边暗自调整呼吸运气调息,希图尽快将十香软筋散的毒素化解,一边问道:“赵姑娘这是何意?”

赵敏不回答,凝视他半晌,慢慢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是反复两次,她忽然一扬手,“噼啪”两声,以迅雷之势打了他两个巴掌。

宋青书自重生以来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即刻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妖女!”

哪知他话音未落,竟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领口便被赵敏紧紧扯住拽向她,只见赵敏横眉怒目地望着他,恨声道:“淫贼!你们汉人有句话,风水轮流转。当年你劫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宋青书猛然一震,顿时哑口无言,心中竟奇异地升起一股“终于来了”的解脱感。宋青书幼年丧母,随爹爹在师门长大。无论习武读书还是一言一行,除了有太师父和爹爹火眼金睛,更有五位师叔虎视眈眈,这般重压下若想动何歪心邪念简直是天方夜谭。儿时曾因贪玩逃了早课,偷偷溜下山与山下佃户的孩子玩耍,还未尽兴便已被七叔抓个现行,狠罚了一场。及至长大成年,失手误杀了七叔,费尽心机也不曾掩饰过去。有这样一笔笔触目惊心的失败经历垂范在前,宋青书自被捉来万安寺便一直提心吊胆赵敏会认出他来,此时谎言终于揭穿,他竟不及惊慌,反而颇有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感慨万千。

赵敏见他不再抵赖,便也松开了他,只问道:“淫贼,你还有什么话说?”那语音杀意凛然,竟是恨不能生吃了他。

隔了许久,宋青书认命地微微一叹,无奈道:“邵敏郡主,你如今能走能跑行动自如,我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宋青书这般倒果为因,赵敏只气得七窍生烟,厉声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谢你不成?”她冷哼两声,反身坐到主位上,漫不经心地令道,“温卧儿,给我打断他的腿!”

眼见温卧儿随手抓起一柄长剑连着剑鞘要砸向他的腿,宋青书不禁连声叫道:“慢着!慢着!”

赵敏还记得多年前被宋青书劫持,宋青书就是一副心如止水不动如山的模样。为了脱身,她屡出手段,却尽被宋青书轻易化解,教她恨地牙痒。如今见他这般惊慌失措,赵敏只觉一阵快意,戏谑地道:“宋少侠,虽说当年你取黑玉断续膏是为了俞三侠,可也毕竟是治好了我的伤。本郡主恩怨分明,这黑玉断续膏,一会我也绝不吝惜!”

“慢着!”宋青书失声大叫,急道,“邵敏郡主,我可是张无忌的师兄!”他若是在此时断了腿,又如何能逃出万安寺?

提到张无忌,赵敏愈发怒不可遏,当下尖声叫道,“你还敢提他?”想起当年他假称自己便是张无忌,如今她又偏对真正的张无忌生了情意,更是羞愤不已,恨声道,“你这、你这……淫贼!枉你还是名门正派!”转头向温卧儿令道,“温卧儿,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动手!”

宋青书黯然一叹,正要闭目待死,只听得一声以深厚内力催发的高亢男音自塔底直冲而上。

“这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

赵敏登时一惊,急忙扑向窗户,探头向塔下望去,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围住,正大声呼喊要苦头陀下去与他决一死战。赵敏不明所以,正欲开口发问,苦头陀竟举着一个裹着两个人的被窝出现在第十层的高塔上,叫道:“鹤老儿,你只要走近塔门一步,我便将这头淫鹿摔下来。”

赵敏见苦头陀忽然说话已是十分吃惊,她借着众武士手中高举火把的光芒向上望去,赫然看清那被窝中的两人正是鹿杖客与父亲的爱妾韩姬的面貌。鹤笔翁忧心鹿杖客的安危,顿时不敢妄动。两人隔着高塔又互相叫骂了几句,鹤笔翁大骂苦头陀原是奸细骗了解药要救六大派高手,苦头陀又说鹿杖客偷了王爷的爱妾教他拿住,他们师兄弟要杀他灭口。

赵敏一时分不清究竟谁真谁假,却也明白如今这高塔已是险地,当速速离开以策万全。想到此处,赵敏急忙言道:“快快离开此地!”

哪知赵敏话音未落,脑后忽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摩诃巴思退与温卧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同时响起:“主人,小心!”

原来赵敏听鹤笔翁与苦头陀争执许久,宋青书的内力已稍有恢复。他趁两名番僧不防,突然发难,随手拔出温卧儿手中长剑,向赵敏奔袭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赵敏本能地自怀中翻出一柄匕首,转身向后扑去。赵敏武功平平,可所使的这一招却是极之狠辣,乃是昆仑派的杀招“玉碎昆冈”,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然而她这一招还未递到宋青书的身前,宋青书屈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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