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真情流露,萧言之暗叹一口气,宽慰道:“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母亲当年该是觉得终于能去到您身边了,因此她是含着笑离开的,您……不必自责。”

不知道有没有将这句宽慰听进心里,皇帝很快就平复了悲伤,却显得有些疲惫,看着萧言之问道:“言之啊,你可愿再唤我一声爹?”

萧言之一愣,而后展颜微笑:“爹。”

叫了这一声爹,皇帝待他便会多几分父子真心,为何不叫?

皇帝也跟着露出笑容,这一次,皇帝的笑意是发自心底的,多了几分慈爱,少了几分戒备。

“用膳吧,都要凉了。”

“好。”

虽然不是矢志不渝,但那几滴眼泪还是证明皇帝对那个女人的真心。这下,那个女人该是能安息了吧?

午膳之后,尚服局的人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赵康下了特别的吩咐,专掌天子御服的殿中省也派了尚衣局的人过来。

当着皇帝的面儿,两拨人马不敢有丝毫怠慢,光是量个臂长就能量上一刻钟,等所有数据都测量完毕,萧言之也被累得够呛。

这之后皇帝又兴致勃勃地替萧言之挑选衣料,对此并不感兴趣的萧言之也只能陪着笑坐在一旁,不管皇帝说什么都称赞叫好,纵然如此,一群人也是窝在两仪殿里折腾了一下午,萧言之是在两仪殿用过晚膳之后才得以回到万春殿。

沐浴更衣后,萧言之歪靠在榻上喝着秀水送来的热汤。累极,却没有睡意。

“秀水,武成王住的地方在哪儿?”

“武成王?”秀水不知萧言之为何突然问起武成王,“武成王的王府是在皇宫的东北方向,与二殿下的王府在一处,殿下您和三殿下的王府也是建在那一块地方的。”

萧言之眉梢一挑,诧异道:“武成王府是在宫外?”

话音落,萧言之才自觉是问了个蠢问题。

秀水只当萧言之是不懂,点头道:“恩,王府都是在宫外的啊。但是宫内也有给诸位殿下住的地方,像咱们这万春殿,东边儿二殿下住的立政殿正与咱们这儿挨着。三殿下的住处离咱们就远了些,是在两仪殿西侧的承庆殿里。武成王是陛下义子,多少能得些与皇子相同的待遇,故而也在宫中有一处寝殿,是立政殿东边儿的大吉殿,是挨着立政殿的。”

闻言,萧言之撇撇嘴,暗想裴泽和徐离善的关系也真是好过头了,站在同一个政治战线上也就罢了,连住的地方都是紧挨着的。

萧言之又问道:“那武成王今儿是住在哪儿了?”

第16章

秀水想了想,道:“奴婢瞧旁边的立政殿是早早关了大门,想必武成王和二殿下是一起回王府了吧。”

义子到底不是亲子,武成王自个儿也应该清楚,因而平日里除非是禁军中有要务要处理,不然武成王是不会在宫里住下的。而二殿下一向喜欢跟在武成王后头,若没有特殊的事情要办,都是武成王留在哪儿他就跟着住在哪儿。

看了看面前形单影只的萧言之,秀水突然就觉得裴泽有些不仗义。

大殿下才刚住进宫里,心里得多不踏实啊?难得武成王与大殿下有几分交情,这样的时候武成王怎么就不能留在宫里多陪陪大殿下呢?那武成王府是要倒了还是怎么着?武成王就非得回去这一趟吗?

秀水在心里偷偷埋怨着裴泽,萧言之的心里也生出几分不痛快来。

连回王府都要一起?这是一个人不能独活非得两个人在一块儿?还是徐离善不认得出宫的路,就非得裴泽领着他出去?

不过转念一想,萧言之又觉得他心里的不痛快来得有些无理取闹。

人家裴泽跟徐离善可是打小就在一起了,虽然看徐离善那谈吐气质不像是个将军,可听秀水说当年皇帝夺位时,徐离善在战场上与裴泽配合默契,也曾立下赫赫战功,那军功章上有徐离善的一半,也有裴泽的一半,这可是过命的交情。

在裴泽心里,与他有关的事情,哪怕是性命攸关,怕也比不上徐离善的芝麻小事吧?

想到这儿,萧言之的思绪突然顿住。

他在这儿拿他自己跟徐离善比什么呢?

萧言之懊恼地撇撇嘴,靠在方枕上有些闷闷不乐。

见萧言之的表情有些冷下去了,秀水犹豫着问道:“殿下您要找武成王吗?这会儿让连胜出宫去找还来得及。”

萧言之摆摆手,闷声道:“不必。今日绍生当值吗?”

“张绍生吗?当值,就在外面呢。”秀水瞄着萧言之的神色道,“要叫他进来吗?”

“恩,”萧言之点了点头,道,“叫绍生进来吧,我这儿用不着人了,你们都去歇着吧。”

“是。”猜不透萧言之是要做什么,秀水只知道听从萧言之的话是最保险的。

秀水离开后不久,张绍生就进了萧言之的寝室。

“有事找我?”张绍生走到萧言之面前站定。

对于萧言之摇身一变成为皇子一事,张绍生始终没有实感,尤其萧言之的言行举止与年少那会儿没什么差别,因而张绍生在萧言之面前也总是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记不起尊卑,也想不起礼节。

萧言之抬眼睨着张绍生,笑着问道:“怎么?我是非得有事儿才能找你?还是说绍生如今公务繁忙,没空陪我?”

张绍生轻声一笑,到萧言之旁边坐下,道:“我的公务还不都是你的事儿?只是如今你贵为皇子,平日里还是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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