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

与此同时的问家大宅,一脸沉思神色的问相沉正倚在月下,举杯邀月浅嘬杯酒,背后倚着的一株移栽在院子里长了不知多少年的玉兰树,正是花期的时候,大抵是喝了不少酒,即便口味薄淡,些许也是醉了一魂两魄,带着酒意举起了手摘下了用来固冠的发簪,取下了发冠丢在了一旁,落得了一身轻。

举着灯走过院子的小侍女听闻问家嫡系的三少爷刚回来,姿容端的丰神如玉俊朗无比,而现今转过头朝院子里一眼望去,也是不由得驻留了自己的脚步,痴痴的看着自己从未见过三少爷,停驻了自己的一片芳心。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喝酒喝得眼角都抹上了微微红晕的问相沉扭头看了眼小侍女,习惯性示好的笑了笑,顿时惹得小侍女红着脸提着灯笼跑了。

唔,我有这么可怕么?喝醉了的问相沉愣了一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略有发烫,倒是什么都没感受出来。

想来也许是在边疆待久了,自己的气势过于刚烈带着狠意,于没见过沙场的小女孩看来,过于的严酷了吧。没有自觉的问相沉想到,又举起杯子唱了口酒味,然,倒过了杯子,杯口朝下,仅仅只是滴下了一滴甘露。

没了……

问相沉想着屈膝坐在了树下,然后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背,卸甲归来之后,他就把过去的铠甲□□统统的入库封藏,就连一直戴着的,以至于在他的右手拇指上留下了一轮白圈的扳指都被郑重的收在了紫檀小盒里,锁了起来。

夜浓时刻一道微风拂过,摇的玉兰树阵阵簌簌叶响,几瓣象牙色的玉兰花瓣凋谢而下,随着花瓣独有的轨迹旋落在了问相沉的胸口,捻起因为枯萎而微黄的残瓣,放到鼻尖之下轻轻的嗅了下残留于花瓣上的玉兰花香,酒意倒是散了三分。

疲惫的问相沉看看抬起手臂盖住了自己的脸,仰卧靠在玉兰树干上,仰着头透过葱郁的树息看着如若浓墨的夜空,夜空中缀着星链。在边疆大漠时,每当夜晚轮到他值夜时,也时常如此这般看着夜空。和大漠一样苍茫的星河,却没有大漠那般寂静无人。

揉了揉眼睛,虽然问家的府第处于京城城东的深巷中,四周的府邸中住的也大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但是却依旧少了分自己所希望的寂静,多了几许窥视的目光。

心中全是牢骚的问相沉倒是希望现在松皆央赶紧来娶了自己,离了这问家的大宅,少惹点事。自己这次从边疆回来,立了战功,虽不至于赫赫,却也让两位兄长有了不满之情,尤其是圣上意味不明的特地召请他回京,赐了他一个和他战功不符的文官职位,更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迷……

问相沉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沉思这件事。

他的疑问不比他现在的未婚夫松皆央来的少,这么受宠的皇子,却自毁前途,真的要娶他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以后问家的家主并没有他的份,问家这几年来经营的并不太好,早就被另外两家给狠狠的压了一头,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问家能主导的权势越来越少。这未婚夫对问相沉来说何止是高攀,就连对问家来说,都是一场突如其来天降的高攀不起的联姻。

真的就把十五皇子卖给自己当争权的筹码了吗?问相沉也并不觉得宜妃和圣上会这么好心,可是自己却也并没有能力能帮助十五皇子从太子手中抢过皇位,当今圣上正处盛年身强力壮,考虑的定然不是这茬。

猜不透的问相沉想着,只觉得困意来袭,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举起手之后放松了下肌肉,拾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酒杯和发冠。并未再做多任何想法的问相沉心也静了下来,还有九十天就要大婚,虽然自己是做新娘的那个,但是一想到有两个哥哥在,这哪怕是做新娘,自然也要做最好的那个,他现在还不能输,这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

抿着嘴冷然的起身,把酒杯放在桌案上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好,随即摆了个笑脸,看到候在院外的小侍女机灵的赶紧走了进来收拾院子,问相沉也不好麻烦人家,自己拾着发冠走出了院子。

看着家里的三公子对自己笑的如此温雅,小侍女也是脸红得厉害,庆幸自己之前小机灵了一下,赶紧回来守在了院子门口,等到了三公子回房休息的与之擦肩而过的机会。单纯的小侍女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再过个九十天,就要嫁给他人为妻了。

而这个他人,此时也正在喝东西,不是酒,是一壶宫里呈给妃子们养颜的花茶,担忧自己喝了茶会失眠,喝酒对身体不好的松皆央便选择了喝宜妃喝不完的花茶,等晚上睡前纾解下尿意,其实也挺不错的。

相较于无论是自己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大了自己不少岁数的问相沉,松皆央觉得自己娶了人家也是对不住人家了,可是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做嫁人的那个,像他这么好吃懒做的,被休了怎么办?

按照宜妃的个性,肯定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到时候自己被修了,肯定也会被宜妃当成笑料,到处宣扬的,太丢人了……

于是松皆央机智的选择了娶问相沉,反正在这古代的,娶个年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老婆完全不是事,娶个宜妃这么大的肯定也都不是事,松皆央感觉还是不太对,只能继续找借口安慰自己。

遗憾的就是实在是没什么借口能让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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