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嗤笑道:“陈道真本就是鬼尊的人,他想要抓我,只需要设个套轻而易举的就能让我掉入陷阱之中,恐怕到现在尊上都不知道陈道真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不许你这么说我陈师兄!”景霁猛的瞪向他,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将他的大脑淹没,却仍是下意识在第一时间维护陈道真。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他若是正人君子,就该一刀了结了我,而不是将我关在这里,日日将我削皮割肉,却还用上好的药材吊着我的命。”青木的头无力的垂下,就像是要掉下来一般,显得十分恐怖。
“你胡说八道。”景霁死死地咬着牙,声音仿佛从牙缝中逼出来一般,“陈师兄大仁大义,绝不是你口中的伪君子,也绝对不会与鬼影教为伍!”
“他和鬼尊许多年前就开始合作,远的不说,血洗楚家庄、劫持武林盟,哪一件事没有他的手笔?”青木冷笑,“为了鬼尊手中的《诡星真经》,他已经疯了。”
“你闭嘴!你胡说!你想陷害他,我不会上你当的。”景霁声音哽咽,眼睫毛上挂上了泪珠。
青木早已经疼的麻木了,他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脑袋却在一瞬间灵活了起来,他忽然瞪大了眼:“是你!”
景霁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青木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修炼《诡星真经》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除非找到消失已久的沈家后人,陈道真手里有半本《诡星真经》,他也一定发现了这个秘密,怪不得他从楚家庄带走了你,又为了你去无欲之地冒险,原来如此,原来你就是鬼尊要找的人。”
景霁讶然的睁大了眼。
青木抬起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笑了起来:“你就是鬼尊要找的沈傲之子,沈家最后的血脉!”
景霁一瞬间镇定了下来,他摇着头道:“我不是沈家后人,陈师兄救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错了。”
“无论你信不信,但你记住我的样子,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为了活下去,陈道真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你。”青木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景霁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满脸泪水,他木然的捡起角落里的割刀,狠狠地插进青木的胸口,结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他松开割刀,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刺刀上一般,艰难而疼痛。
景霁从井底爬出去,失神的坐在井口。
我不是沈家后人,陈道真也没有算计自己,青木是鬼影教的人,他说的话不可信......师父说我姓景,大师兄告诉我陈道真不是好人,可是大师兄也会犯错,陈道真三番两次救了自己,或许陈道真自己也命不久矣。
“景霁。”一道朦胧的声音响起,空灵而虚幻。
“景霁,小景?”似乎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那空灵的声音渐渐真实起来。
景霁忽然想起小时候,陈师兄为了保护他和无寿搏斗,最后从无寿手中死里逃生。师祖说,陈师兄为人险恶,无寿本无恶意,他却先下手为强想要置之于死地。
可是景霁知道,陈道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仅此而已。
景霁痛苦的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往下落。
“小景!”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只手用力的拍向了他的后背。
景霁被打得向前倒去,那人又连忙扶住了他。
意识渐渐回笼,景霁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看向来人,呢喃道:“红桑......”
红桑眉头紧锁,他眼前的少年简直惨不忍睹,脸上和手上都糊满了鲜血和眼泪,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污水,表情呆滞,双目无神。
看上去简直可怜透了。
红桑从下摆处刺啦一声扯下一条布,粗鲁的替景霁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景霁委屈的皱了皱鼻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欲落非落。
“红桑,你怎么来了。”
红桑蓦地想起来意,他一把扔了破布,爽快的跪倒在地,急速道:“教主身负重伤,如今只有景兄弟可以救他一命,教主如今就在郊外三里处,他让我告诉你,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教主,段大哥?”景霁微微蹙眉,段鸿血是梓山教的教主,梓山教这几十年对沈家后人紧追不放,如今段鸿血又有求于自己,恐怕这之间有所关联。
魔教如今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弄清楚真相的地方。
景霁站起身,望着陈道真书房的方向怔怔的看了片刻,之后他垂下眼,转身对红桑道:“我跟你走。”
陈师兄,等我弄清真相再回来见你......
☆、第五十八章
段鸿血靠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如纸,周遭的气氛如同寒冬腊雪般死寂。
穿着褐色长袍的老者沉闷的叹了口气,小心地翻开段鸿血的衣袖,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肤。
“看上去慎人了些,不过并不严重,让我给您敷些药膏,过几日就会好了。”老者叹了口气,他虽有心劝慰段鸿血,但他深知那病发作之时的痛苦,并不能光靠理智压抑住身体内的暴动。
老者拿来药箱,正准备替段鸿血上药,一名教众跑了进来,跪地拜见道:“禀告教主,红桑护法带着人回来了。”
段鸿血眼神蓦地亮了起来,红桑速度这么快,可见没有费大工夫,小景果然没有欺骗他,他当真遵守诺言来见自己了。
段鸿血挥了挥手,示意高禄世不必上药了。
高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