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初却是惊惶的,语带颤音甚至带上了哭腔:“二哥……你……”
展深石平静地问:“小妹,你为什么姓程?”
“我……”程锦初说了一个字即打断,烦燥地说,“二哥,你在发疯,发够了没有!你发疯吧,我不陪你,我走了!”
“呵呵,多好的手段啊。”展深石轻轻笑,“不敢说了,理亏,心虚,就说我发疯。这个世界,倒底谁是真疯了,你敢摸住心脏,对着你生母说一句吗?”
程锦初大概是被气得不轻,道:“二哥,我不知道今晚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本是不想陪你发疯的,但你既然提到我母亲,我为什么要回避?只是我不懂,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了倒底是你有脸还是我有脸?二哥,我没有忘记,从来没有忘记!”
她语气放轻,飘乎得如同在黑夜中若隐若现闪现的一道微芒,比夜风吹拂树梢的叶子沙沙声还要轻缓,如果不是辉夜耳力绝佳,肯定听不清。
“我的母亲叫程明芳,是一个普普通通农家孤女,四十多年前,她无意中在田梗头救起了你我的父亲,即展嵩。
“那时候,父亲受人追杀,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我母亲救了他,悉心照料,把父亲从死亡边缘上救回来。她和父亲年轻相差颇大,但父亲成熟稳重,学养风度俱佳,我母亲很快堕入爱河。他两人……他两人……就此结为夫妻。”
程锦初的声音变得急切,“可是,我母亲并不知道,父亲已经结婚了!我母亲只以为他是个落难人,他……”
展深石微笑道:“别急,我可没指责你的母亲。这件事情里面,唯独她没有错,从头至尾,她都是个受害者。”
程锦初这才重新叙述:“父亲虽然与我母亲做了临时夫妻,但他心系天下,时刻在勾画着重新回到城里,当时,他最大的敌人……便是你母亲的慕家!”
展深石不说话,但辉夜听见了他近乎无声的笑声。
“父亲和母亲结婚,他使用了另外一个身份,自己的真身却从此隐姓埋名,世人都以为父亲已经过世,只留下大哥二哥两人尚在稚龄的孩子,很多觊觎展家财势的人都由此蠢蠢欲动,其中,慕家更是想把展家的产业一口气吞吃下来!”
程锦初冷冷道:“不幸的是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父亲精心算计中,一系列神机妙算之余,也就是一年以后,在我刚出生没多久时,所有人都落入彀中,其中也包括你母亲所属的慕氏利益集团。
“当时,慕氏集团已然不行,但父亲顾念着过往夫妻情,决定放慕氏一马,但要求同妻子离婚。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程锦初声音强烈颤抖起来,透着无限愤慨:“没想到你的母亲,因嫉恨成疯,她竟然、竟然痛下狠手,杀害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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