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自己也有些痴了,叹一声说:“小兄弟长的可真美,你要不说话,我差点当你是个女孩子。你们东都人都长这样么?”
冬奴见他一直楸着自己的容貌不放,收敛了笑容,说:“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搬到连州来了……大哥不用送了,我认得路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拓跋悭不理睬他的敌意,指了指前头说:“你小小年纪,这么冷的天。怎么大晚上的骑马跑出来了?”
“我的马不听话,自己跑过来的。”冬奴扭头看了一眼,说:“你……大哥也在连州住么?我听说这里守岗守得很严,你们怎么进来的?”
拓跋悭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怎么,我告诉你了,你打算朝你们主子邀功?”
冬奴笑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奴才,见不到他的。”
“他?”
冬奴吁了口气,说:“我们主子。”
拓跋悭也不再说话,只是不住地打量他。冬奴骑得快了些,前头逐渐开阔了起来,已经有了人家,前头已经有人赶了过来,看着像是关信他们。拓跋悭停下马说:“再往里就是石府了了,我就送小兄弟到这里。”他说完又笑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他,问:“现在我已经将你安然无恙地松了回来,也能证明我不是一个坏人了吧,作为回报,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冬奴脸一红:“我就叫阿蛮。”
拓跋悭突然跳下马走过来,扶着他的马仰头看着他:“我不信石府的一个奴才也会生出这么好,细皮嫩肉的一身贵气,非说自己是个奴才,这么说谎的,看来你的来头不小。”他说着突然大笑了一声,翻身骑上马,掉过马头笑道:“小兄弟,咱们来日再见,记得我样子,别到时候认不出来。”
“等一下。”冬奴模模糊糊的,突然捋下帷帽,露出了乌黑柔然的头发,那般凄艳的少年,披着红斗篷,眼角微微露出一丝字自负的神采,骑在马上说:“大哥是西朝皇族,我是东朝贵戚,咱们两个恐怕以后难有见面之日,不妨告诉大哥,我名字叫做冬奴。”
燕府小公子燕来,小字冬奴,天下没有人不知道。
第九章 大病一场
那人眉间动了一下,看了冬奴一眼,笑道:“冬奴,我记得了。”
冬奴晕乎乎地一笑,拓跋悭已经骑着马远去了,关信他们跳下马,喘着气喊道:“少爷你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们了。”
冬奴红扑扑的一张脸不说话,骑在马上回头看,只看到拓跋悭骑着高头大马,遥遥地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雪色里面。关信眯着眼看了一眼,将冬奴从马上抱了下来,冬奴自幼多病,他只搭一眼就看出他又病了,伸手摸了摸额头,果不其然,已经烧起来了。于是抱着冬奴上了马,回头时跟着的人说:“我先把少爷送回去,你们去找我大哥,告诉他少爷已经寻着了,叫他赶紧回来。”
那几个人慌忙点了点头,关信抱着冬奴,骑马一路往石府里奔去,冬奴在马上颠簸,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拉着关信的衣襟说:“我……我不回他那里……不回他那里。”
“少爷听话,你现在生病了,要看大夫,现在深更半夜的,除了石府,到哪儿去找大夫?”
“那我也不去。”冬奴抱着关信的腰,委屈要哭出来:“我这样回去,他要是还打我怎么办?”
“有我们护着少爷呢,少爷别怕。”
冬奴红着眼点点头,将脸埋进了关信的怀里寻找温暖。他们不一会儿就到了石府门前,里头已经急成一团了,却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都守在院子里等着,石坚正在院子里踱步,看不出什么表情。还是李管家最先听到了马蹄声,指着门口大声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石坚猛地扭过身来,只看到冬奴紧紧依偎在关信怀里,抱得那样紧,脸上的欣喜转瞬即逝,厉声说:“燕来,你下来。”
冬奴被那一声燕来叫得发慌发冷,拽住了要开口解释的关信,踉跄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脚却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关信慌忙跳下马扶他,着急地喊道:“快找大夫,少爷发烧了。”
这一下众人都愣了一下,李管家抬头看了石坚一眼,石坚挥了挥手,说:“愣着干什么,叫大夫。”
“哎。”李管家慌忙招呼下人说:“快去请刘大夫过来。”
冬奴摊在关信的怀里,倔强地眯着眼问:“姐夫,还要罚我么?”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换了一个人的怀抱,那是很让他着迷的味道,只有他的姐夫才有。他有些慌乱和不甘,听见那人将他抱了起来,耳语一般嘲笑道:“就这么点本事,还非要那么倔强。”
冬奴闭着眼睛,身体抑制不住地哆嗦,因为冷,也因为羞耻和愤怒。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的姐夫,面对石府里的那些下人,他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心里的骄傲与寄人篱下的谦卑叫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只能闭上眼睛,佯装已经昏睡了过去。屋里的炭火很暖和,他的意识才渐渐消弱下去,模模糊糊中仿佛听见男人轻声唤他 “阿奴”,用了似在燕府时一样温暖的语气,似乎还多了一分心疼和懊悔。他有些委屈的得意,心想他要生一场大病才好呢,当一个风吹一吹就坏的美人灯儿,看以后谁还敢给他脸色瞧,还敢拿那么长的荆条抽他?!过了一会儿,他又伤感地想,他这一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