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处长不禁大为头疼,他现在严重怀疑张父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疾患。

“抱歉,我可能来晚了。”不高不低的男声,带着岁月馈赠的深沉宽厚,也暗含久居高位的不容辩驳。

早在事情一出来,处长就联系了总统大人,也并不是他自作主张要把太子爷从赛场里弄出来,那可是总统阁下发的话,不然他哪敢啊。后来他忙着去找张恒,与总统大人接洽的事宜便移交给了学校高层,后续如何,他也知之不详。

因而当总统大人出现时,他也有种恍如置身梦境的感觉,更不要说其余一干完全不知内情的众人。

那个总是出现在新闻里的人——并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娱乐新闻,而是毋庸第一的联邦新闻、国际新闻,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民众的心,都可能被外国记者拿来剖析其下的深刻含义。

总统大人虽已不年轻,但依旧高大英俊,有着经年沉淀的温和儒雅,风度翩翩,以及藏在和善表象下的锋利气势。

剑尘封,浑厚质朴;剑出鞘,杀伐果断。

这便是国力强大繁荣昌盛的联邦自由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狭窄的门口哪里承载得了他周身的耀眼光芒,校长都只能毕恭毕敬的跟随其后,更不用说张父张母那样混迹于市井的平头百姓,总统本尊,一辈子可能也就见这么一次了。

张父也不疯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总统缓缓走近,张母也忘记琢磨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了,目光呆滞的看着面色温和的总统。

教导主任,严莎莎,张恒……表情傻的如出一辙。教导主任和身为班主任的严莎莎虽然一早知道他们班某位同学的爸爸乃是鼎鼎大名的总统大人……但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陛下”突然出现,视觉冲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最淡定的大概就是齐进航以及凌敬了,一个是看惯了,一个不是正常人。

“你好,我是齐言。”张父愣愣的握上齐言伸出的手,还是反应不能,“犬子鲁莽,如有什么冒犯令爱的地方,我替他向张先生致歉,还请张先生您多担待。”

张父机械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不不不,没有没有,令郎很好,完全是一场误会,误会。”张父缩回手,又忍不住搓了搓,拘谨、局促、不安,老实巴交,和方才叫嚣的疯子肖似两人。

却更符合他面貌给人的第一直观印象。

齐言含笑点了点头,就像是听罢下属汇报完工作后的笑而不语,方才言语应当尽是客套。

陈处长见机,很有眼色的上前诚惶诚恐的握手,表忠心,明立场。

几个老滑头一起大力的吹捧了总统一番,一场闹剧总算划上终止符。

校长适时将张父一行以及校方人员领出门,将场地留给总统一家人。

虽然离开的人或许仍然云里雾里。

凌敬自然也不适合在场,只是……搭在他肩上的手扣的死紧,表达的涵义不言而喻。

凌敬只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慕儒中带着微微羞怯,却又不失落落大方,把乖学生形象饰演的淋漓尽致。

“齐叔叔好。”

能令自己孤僻乖张的儿子另眼相看之人,总统先生自然也会多看几眼,一看之下,只觉此人干净秀致,温柔若水,似寒梅初绽,如清风扑面。

总统先生很满意,希望儿子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能有点长进。

“近来在学校好吗?”总统大人温和问,就像是在拉家常,全然不提那些火药味浓厚的事情。不过仔细听听,还是能品出个中一些别样意味。

“嗯。”齐进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对父亲的尊重,对首脑的敬意,态度可谓大逆不道,“你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齐言静了一瞬,虽仍是温雅的模样,却莫名让人觉得其内里某些闪烁跳跃的光亮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那些事,我都听你们校长说了,虽然根本错误不在你,但有些地方你仍处理的不太妥善。”

“所以为了纠正我这些不太妥善的地方,你在比赛开始前一秒,让人把我弄到这里,听了点有的没的,看几个不知所谓的疯子闹来闹去,最后你再姗姗来迟,大家把你当救世主,错全部在我?”齐进航说这些话时,眼里没有半点波动,面上全然没有表情,语气里暗含微冷的讽意。

话里话外,别说敬重,简直就是大不敬,倒有那么点中二少年不耐家长的唠叨处处和家长对着干的意思。他人觉得齐言是总统,地位超然不可冒犯,但在齐进航眼里,他不过是他的父亲,一个让他不怎么服气心存怨念的父亲。

总统也是父亲。

若是平常家庭,虽然知道儿子正处叛逆期,但毕竟身为长辈,小辈没大没小的对自己冷言冷语,想必这时也是该生气的。或者仅是佯装发怒,以正自己的家长地位。但齐言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有点无奈,“我不是在怪你。”

“你只是在教训我而已。”齐进航淡淡道:“就像教训你那些下属一样。”

不待齐言回应,想起总统前面的话,齐进航又轻声冷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深更半夜不乖乖呆在学校在街上像不良少年一样乱晃?不是你叫我回去的吗。还是没有一路护送像跟踪狂一样尾随我的女生回学校?不是你说事情紧急吗。”

头一次听太子爷说那么多话,虽仍是那副面容平静的死样子,语气却冲的很,总算有点中二愣头青的样子。

齐言沉默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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