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懵懂懂,不好说得了多少快感,事后也记不太得这事。只知最后自己经受不住,整个扑进对方怀里,师父笑了一声,反抱住他上了榻。
二人身体贴得近,江逐水腹上被个硬物顶着,脸上微热,好奇下伸手去摸,却被拦住,抬头就看见师父那如早春草色的眼眸。
刺得他心上也痒痒的。
后来他从何一笑那得了本书,自己又添了几本,终于将这事摸清了。
师父那时虽有失态,但未有一点逾距,没有因他尚且懵懂而趁机亵弄,只如个寻常教授人事的长辈。倒是他坐在床上,见着师父用帕子擦净手上污浊,脸红耳热。
之后师徒俩再未有过这种事,久了他也忘了。对方那时虽有反应,但只是因为接触过密引起的,实际并无别的心思。
毕竟……师父的要求,江逐水从来学不会拒绝。
19、
这回却不同。
他枕在师父膝上,看似亲密,但也没过线,这情欲起得莫名,除非——
情欲不分,何一笑心中有情,才会因这般简单的接触动欲。他回省自身,虽有与师父亲近些的想法,但大概与情欲还是不相干的。
可师父对他生了欲。
这似乎是桩错事,如此对方才有那么大反应。世间有伦常,阴阳调和才是正道,男子与男子,师父与徒弟,无论哪一点都是足以令他们身败名裂的错处。
然而,对这错上加错之事,他起不了任何厌弃。
若是江逐水自己对师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必然会选择一刀斩断,绝不累及师父。换了何一笑,他反倒犹豫了。
如果是师父……如果是师父……
江逐水有些晕眩,目光掠过屋中各处陈设,似乎件件都入了眼,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进去。
最后还是停在裘衣上。他想,说到底这只是自己与师父两个人的事,若小心谨慎,不为人所知,与做师徒时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只要……师父高兴便成。
心思一起变化,再想起自沧临回来途中发生的事,他自觉想明白了几分。
江逐水自幼从不瞒着何一笑什么,既猜到师父的一点心思,就打算与对方挑明。
只是明日他要与洛阳君去扫墓,得将这事推一推。这样也好,他可以再将这事想得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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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卧梦曾任山主,有单独葬处,萼绿华去世前自己着意交待,葬在后山冷清处。
有山有水,便算好风水。
第二日雪霁云消,难得晴好,墓碑上覆了雪,江逐水与洛阳君做过清理,其后摆上祭品,烧过纸钱插了香。萼绿华亡在春日,武道中人不看重来世轮回,江逐水只在每年祭日才来上炷香。
诸事皆毕,洛阳君拂去衣上香灰,道:“浮玉山这代到底只剩我了。”
江逐水对这些事不了解,况且几十年下来,说不得有些变化,若要他唤对方一声舅舅,也叫不出口,只道:“节哀顺变。”
说完觉出这话不妥。对方固然哀,可他为人子的说出这样的话,未免过于冷漠。
果然洛阳君转过身看他,却道:“你有否想过同我走——去浮玉山看看?”
说去浮玉山看看,自然不会只是看看而已,多半是想让他留下再不离开。江逐水心知肚明:“您说笑了。”
洛阳君从袖里摸出那把黑檀扇,唰地打开,扇面也是漆黑的,上头两丛玉竹,不知想起什么,又合上了。
然而此处避风,但也不是一点风也无,又值隆冬,他手里捏着柄扇十足不合时宜。江逐水见其身上并无兵刃,有些怀疑这扇用处,暗里崩紧心神。
除此之外,他也发现自己与对方有点相似的习惯,即手里总爱把玩什么。于洛阳君而言,自然是那把黑檀扇,于他自己,却是那柄麈尾。如此,二人倒有些像血脉相连的甥舅了。
洛阳君道:“莫要这么快回绝。将来若改了主意,与我说一声便可。我当年误了你娘,已是悔了。”
说及“悔”字时,神色微黯。
他似是情真意切,但江逐水已是狱法山的山主,怎可能到它处去,又有什么能令他放弃这从小生长的地方?洛阳君此言诛心,叫他听得很是不快,却没表露出来,只是笑笑。
以江逐水的本性,并不是个爱笑的人,也遇不上许多令他高兴的事。只是既做了大师兄,总不能冷面对人,时日一长,他无论遇见什么,都能从从容容地笑上一笑。
幸而洛阳君那一句也许只是随口一说,再未提起,话锋一转,讲起了往事。
“我爹娘,即是你外祖、外祖母,也是在山外私定的终身。我与绿华降生没几年,族老就找了去,我被领回浮玉山,而绿华留在外边。我长大些,才又与她见了面。”
“之后,之后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道,“我原本只是想待她好些,可她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我这兄长在她心里是比不上情郎的。”
因为生疏,江逐水很难将他看做长辈,话里也随意,道:“您与我父亲也认识?”
洛阳君竖着扇,似乎低头嗅了一嗅,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问我与你父亲的事。”
江逐水道:“确实如此。”
他语气自然,洛阳君盯着他瞧了会儿,忽然笑道:“果然是父子,除去长相,脾气也像得很。不错,我与卧梦相识在绿华前头,细论起来,还是我引狼入的室。”
其实江逐水还想知道多些,但实在不好再问。
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