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你说那花满楼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太师心系幼子,而且他觉得现在楚国已经尽数落入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也不再顾念什么君臣身份,直接直呼其名质问道。

一边的萧维没有做声,像是被吓到了,反而是皇后看不下去,皱眉问道:“国丈,您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这死丫头,你弟都失踪一夜了,你居然在这里跟这个罪魁祸首好吃好喝。”太师平日里最是宝贝自家老来得子的幼子,所以一旦涉及儿子的事情就完全晕了头,对着皇后直接喊道。

“太师怕是晕乎了,这可是皇宫,不是你家后院,本宫念你老了不记事,不计较,不然皇上降下罪来,怕是不好说。”皇后生完孩子,婆家非但一次都没来过,父亲第一次来居然直接来质问。

倒是皇上,虽说前些日子糊涂了,但是自打直自己怀孕以来可谓是千依百顺。孰高孰低,孰轻孰重,皇后的心里自然有了偏向。

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说自小父亲就更偏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是现在在皇宫,人多口杂的,父亲这一个关系则乱,弄不好可会落人口实。这一细想皇后的目光更严厉了。

萧维扯了扯皇后的袖子,恶人有人做了,自己自然要当个好人,随即在一边劝道:“太师怕是真的急了,皇后莫怪。国舅出什么事了,太师不妨慢慢说来。”

太师原本确实有些糊涂了,但是皇后的称谓从国丈到太师,这明显的敲打让太师急切的心情恢复了点,但是心里对皇后难免会有些嫌隙,对于他来说女儿即使贵为皇后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正在能继承家业的还是儿子。

“是老臣急糊涂了,皇上皇后莫怪。”太师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也就适当的低头了:“不过确实是小儿昨夜去花满楼一夜未归,臣听闻花满楼是皇上的产业,这才冒昧来问一句。”

“太师这叫什么话,那花满楼分明是个小倌馆,怎么可能是朕的产业,朕近来都在宫里陪皇后,哪来的精力在宫外开什么青楼楚馆呢?”萧维一脸委屈,那模样简直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呢。

“是啊,国舅失踪确实是一件大事,但是太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凭坊间流言就来质问皇上怕是不妥。”皇后搁下筷子,目光里更是多了几分失望,“而且皇上昨夜和本宫彻夜下棋品茗,哪来的空去管什么花满楼的事情。”

“皇后皇上可真是鹣鲽情深啊。”太师的目光冷了下来,要是皇上借机发难他倒是不在乎,不过皇后居然敢出头,到底是翅膀硬了,不过她要知道自己的这一身尊荣是怎么来的!“既然皇上不知,那老臣就去找找季大人吧。听说他昨个儿也在花满楼来着。”

太师话里有话,紧盯着萧维,但是萧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样子,叫太师也实在没办法。

早朝又是照例的只上本奏,连皇上的影子都没见着。就连平日兢兢业业的季大人也抱病没来上朝,这让太师不免更加焦心了,手下人传来消息季业好像确实是病了,昨日下了早朝就请了太医,那昨夜在花满楼的究竟是谁?

太师等不及了,上门去问候季业。

季业正坐在院子里浇花,新开的月季需要好好护着,这风雨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天了。

“季大人,看上去气色不错啊,怎么今个儿早朝没去呢?”太师一进门才发现御史台府人少的实在可怜,几乎只有一个看门的小厮,几个洒扫的仆妇,整个宅子空荡荡的,只院前的月季开的绚烂。

“贵客临门,未曾远迎,失敬。”季业手里拿着一把修剪枝叶的剪刀,看着太师也只说些客套话。

“季大人雅兴不敢打扰,就是小犬昨日来找季大人,但是今晨依旧未归,孩子太过贪玩,怕是打扰季大人,我这才上门找人。”太师这回留了个心眼,只说姚光是来找季业的,全然不提花满楼。

“太师怕是记错了,昨夜太师问诊,我可是半步没有踏出过御史台府,再说少公子如果来了,府邸也就这么大,您大可以自己找。”季业眉眼温柔的耐心答道,哪里还有朝中那种古板的样子。

太师这才知道自己怕是着了道了,皇上和季业都明明白白有人证,那花满楼又查不到踪迹,不过这大楚国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不愁找不到自家儿子。

“季大人怕是病糊涂了。”太师走上前,隔着月季花丛低声威胁道:“季大人应该清楚吧,眼下大楚国能说话的是谁,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惹到了自己得罪的起的人,否则你就算真的病到爬不起来,也要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天牢里安享晚年。”

“太师这是在威胁季某人吗?”季业抬起头,目光凛然不惧,“那您就试试吧,看看我这个三品的御史台台谏究竟能撑多久?”

对于季业的挑衅,太师直接拂袖而去,整个大楚国不谈窝囊的皇上,就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是他的人,除了这个软硬不吃的御史台台谏!不过,就算季业在民间颇有威望,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隔日早朝,皇上的案桌上收到了朝中三品大臣联名上书的陈罪状,列举了御史台台谏季业的十条大罪,每一条都是都是能诛九族的大罪,要求立刻将季业革职查办,下放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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