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钦旸道:“妈。”
秦瑶眉毛一挑,习惯性地跟她宝贝儿子呛声:“哟,宝贝儿你还知道回来啊~”
伍钦旸“嗯”了一声,换了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还把门给锁上了。
秦瑶立刻就察觉出不对来了,宝贝儿子没习惯性地嘴欠,那一声“嗯”里透出的情绪又颇为低落,更是很少见他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这时秦瑶饮料也不喝了薯片也不吃了电视也不看了,几乎是跳到伍钦旸卧室门前,敲门道:“旸旸?”
伍钦旸没吭扔在地上,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把脸埋在枕头里,郁郁寡欢,精神衰弱。
秦瑶又敲了几下门,伍钦旸还是没理她,秦瑶急了,砸门道:“旸旸!”
伍钦旸焦头烂额,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下来,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去给他妈开门。然后就看见他妈眉头都要打了结,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叫道:“妈。”
伍钦旸的垂头丧气成功地唤回了秦瑶的母性,秦瑶也顾不得跟儿子拌嘴,紧张兮兮地问道:“旸旸,怎么了?”
“啊?没事儿。”
“说实话!”
“真没事儿……”伍钦旸抓了抓头发,“我有点儿困,妈,你让我睡觉吧。”
“……”
伍钦旸坚持自己没怎么样,秦瑶也不能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实话,只好道:“记得有事儿跟妈说啊,别在心里憋着。”
伍钦旸心里想,告诉你我喜欢上我哥了你还不得把我掐死,苦笑了一下,在秦瑶眼里就是儿子明明难受的不行,却害怕父母担心挺着不说,坚强的小男子汉。
然后伍钦旸就再次垂头丧气地趴在床上,没过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秦瑶以为伍钦旸受了委屈,爱子之心下十分愤愤不平,那又是后话了。
伍钦旸这么一睡就做了千奇百怪的梦。梦见白垩纪的恐龙和深海里的触手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恐龙的嘴里叼着他哥,触手怪的触手上卷着他哥,他哥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伍钦旸心头火气,转身在手里变出一把光彩四溢的锋利宝剑,脚尖一点跃上半空,咔嚓咔嚓将恐龙和触手砍成几截,成功地英雄救美,将宝剑往身后一背给他哥来了个华丽丽的公主抱。
……然后伍钦旸被自己的脑补给雷醒了,看见一床毯子不知何时已经盖在了自己身上。
走到客厅,叫道:“爸。”
伍春行放下手里的杂志,说道:“旸旸醒了?你妈做饭呢,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伍钦旸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开饭,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诡异,伍钦旸对父母的欲言又止佯装不觉,这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至于本市发生一起命案的消息,还是伍钦旸在家宅了几天后才听伍春行无意中说起的。
但就算知道了伍钦旸也明显是兴致缺缺,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人生,想着要怎么才能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来改善他和他哥如今冷到南极洲的关系。以前或许还能跟着谴责一下“现在的人怎么这么丧心病狂”“大过年的居然还搞出命案”,要是太过离奇的话也许还会跑到警局去近水楼台,但现在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伍春行见儿子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只好匆匆结束这个话题:“报上都登了,就这两天的消息,案子说是你殷叔接的。”
伍钦旸却因为这一句话好奇起来,疑惑道:“殷叔?殷叔不是正查着盗窃案么?”
伍春行道:“那我就不清楚了,等你妈回来问问她吧,你妈应该知道。”
伍钦旸耸了耸肩,知道秦瑶是上警局给肖云鹤送饭去了。秦致打算过完年带肖云鹤去国外休息一段时间,据说连机票都订好了,明明前些天秦致公司那边都已经开始放农历年假,这两天忽然又有了业务上的问题,还得要秦致这个董事长去亲自处理。农历年之前肖云鹤还得顾着接待一次公安厅的来人,秦致担心他晚上又不按时吃饭,干脆就麻烦秦瑶跑一趟局里,还特别嘱咐要给肖云鹤带好消化的排骨汤面。
秦瑶觉得她哥爱她嫂子爱得深沉,自己作为爱的使者责无旁贷,做好饭赶紧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