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安特卫普附近的克赖贝克,一队身披灰色斗篷的骑士走出了仍闪着昏黄灯光的驿站,翻身跨上了驿站早已准备好的的军马,沿着斯凯尔特河向南飞驰而去,直到正午时分才到达根特附近的梅勒驿站。
西多尼亚公爵刚刚处理完军务。这些天他一直闷闷不乐,自从法尔内塞身患胃病以来,南尼德兰的所有军政事务都交给了他处理,一时间他的肩头多了很多担子。
帕尔马公爵身患胃病之时,他表面上也如旁人一般为之忧心不已,一时间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了几分,但他的心中却一阵狂喜,法尔内塞担任摄政的时候,大权在握,自己只能是一个协同其作战的跟班和马前卒,而如今,他患了胃病,一时没有办法再重掌大权,而如今,在南尼德兰,真正说话算数的不再是亚历山大.法尔内塞,而是自己,阿隆索·佩雷斯·古斯曼。
西多尼亚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九岁之时,便继承祖父遗产成为了西班牙巨富和欧洲最大富翁之一,他从小便过着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金钱,他早已漠然视之,他渴望的是投身军务,建功立业。
在得到了腓力二世的信任后,他远赴尼德兰,担任敦刻尔克地区的军事长官,结识了当时还在唐胡安手下担任副官的法尔内塞,那时两人意气奋发,相谈甚欢,一起立誓扫平尼德兰的叛乱,为帝国开万世太平。
然而,当唐胡安去世之后,曾经的好友法尔内塞摇身一变,成了掌握尼德兰地区军政大权的摄政,而这个位子,西多尼亚已经垂涎了许久,为了得到这个位子,他不惜花费重金,对上层四处打点,可到头来,只因身份之差,他与摄政的位子失之交臂。
从此,他仿佛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仍将精力花在了治理军队和指挥作战之上,并全力配合法尔内塞的计划,屡立战功,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如当年一般。
但西多尼亚的心中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法尔内塞出身副官,论资历,他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凭什么占有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对自己指手画脚,他凭什么?就凭他与王室沾亲带故吗?
如今,上天有眼,尼德兰摄政的权力最终还是属于了自己,自己的大展拳脚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白葡萄酒,命副官取来一个玻璃酒杯,玻璃杯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西多尼亚虽然从小生活富足,却已经在军中生活了十多个年头,适应了军中简朴生活,从不喜欢在所用的器皿上花费太多的金钱和时间。
“公爵大人,帕尔马公爵的副官罗德里格斯求见”侍从来报
“让他进来吧”西多尼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侍从挥手示意道,虽然他和法尔内塞之间已经势同水火,但对于罗德里格斯这个法尔内塞身边的副官倒是赞赏有加,极为看重,一直有笼络他的想法。
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罗德里格斯大步走了进来,风尘仆仆,汗流满面,他顾不上擦去头上的汗水,便向西多尼亚行了一个军礼。
“卑职,罗德里格斯,参见公爵大人”
“罗德里格斯,有何军务如此匆忙啊?”
“荷兰人已兵分三路,向南尼德兰攻来,请大人速做部署”罗德里格斯显得很急迫。
西多尼亚一惊一愣,又略微思索,便拍案而起
“来人,召集众将,准备开会”
“罗德里格斯,你留在这,你刚从安特卫普回来,对于前线的情况,你最了解了”西多尼亚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罗德里格斯,示意其坐在会议室圆桌的右边。
“将军们,到了”不一会儿,侍从高声报号
“让他们进来,”西多尼亚笑了
身穿铁甲的将领们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向坐在圆桌北面的西多尼亚行完了军礼,便落了座,看着坐在圆桌旁的罗德里格斯,质问着西多尼亚
“公爵大人,一个小小的副官也配坐在这”
“无妨,无妨,罗德里格斯携带重要军情而来,坐圆桌有何不可”
“这”众将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现在正式开会,罗德里格斯,你给大家具体汇报一下前方的军情”西多尼亚正色道
“是,大人”
“诸位,此次荷兰人共出动十三万大军,分三路向南尼德兰攻来,西路四万大军从鹿特丹出发,进攻布鲁日,中路由荷兰王储莫里斯本人亲自指挥,共六万大军进攻根特,而东路三万大军进攻布雷达,目前距荷兰人出征已过了一个多月”罗德里格斯拿起了笔在地图上标出了这次荷兰人的进攻路线
“诸位,此次荷兰人可谓是倾巢而出,大有一统南尼德兰之势,而我军目前虽有十二万,但战线狭长,各处兵力和荷兰人相比都不占上风,不知诸位有何破敌良策”西多尼亚霍然起身
“大人,在末将看来,此次荷兰人虽三路进军,但以中路兵力最为精锐,其意必为攻取根特,望大人多与末将增援”根特守将安东尼奥起身答道
“不可,根特城池坚固,火炮众多,虽然只有两万南尼德兰人驻守,但面对六万大军,出击不行,固守待援还是没问题的,你的建议,我不予采纳”这个安东尼奥什么时候才能长进点,这样目光短浅,将来如何统率大军出战,对于不成器的侄子,西多尼亚也没有什么办法
“大人,那就固守安特卫普,安特卫普若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