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人会认同燕清形同狡辩的超前观念,甚至还火眼金睛地一下看穿他要逃避苦药的企图,义正辞严地连番劝他莫要讳疾忌医。

直令燕清招架不住,唯有皱着脸喝了,好险才忍住没当场吐出来,绷着脸漱了好一阵子口。

不比上回因被吕布闹乌龙砍了一记,导致卧床个把月的时候,那毕竟是外伤,进的汤药也多是补气血为主,哪里似这回的苦得毫无人性。

一是为了逃避这些携苦口良药汹涌而来的好意,二是疫病将除,危机已解,三是吕布一直赖着不走,燕清亦不放心任他轻易离开自己眼皮底下,四是作为一州刺史与一势主公,离城太久终生动乱,便在过了一两日后,将剩下的扫尾工作都交给子龙,就与吕布回寿春城去了。

而燕清进城的第一事,就是去见郭嘉。

被燕清从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挖出,再听他将横生的那场意外,与贾诩的自作主张悉数说了后,郭嘉却是忍俊不禁,当场笑出声来。

燕清无奈道:“奉孝这便太不厚道了。”

郭嘉好一会儿才敛了笑,接着是个毫无诚意的道歉:“是嘉失礼了。只怪嘉孤陋寡闻,骤然瞧着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对着死兔悲天悯人,不免发笑,望重光莫怪才是。”

燕清倒不是真恼,扬眉问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将手中重扇潇洒一扬,出口的话语却是毫不留情的讽刺:“文和此策既为主公打算,亦是正中重光下怀,他出谋划策,劳心劳力,那重光担当一些,为他美言一二,不恰是礼尚往来?”

燕清眨了眨眼,一派温和无害的模样,话音里却不由自主地带了点笑意:“怎又与我的心思有关了?”

郭嘉哼笑一声:“重光若要做戏,却是瞒不过嘉的。”

燕清笑道:“愿闻其详。”

郭嘉懒洋洋地歪倒回榻上,口吻肯定地道:“主公此病,不过是桩意外。”

燕清颔首。

郭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文和发觉魏续与魏夫人勾结外势,却苦于证据难觅?”

燕清加深了笑意,再次颔首。

“重光倒是与文和配合默契,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演了一场无中生有的好戏。”郭嘉屡屡料中,也不得意,直接将包袱掀开:“重光真正恼的,怕是文和擅自将主母也加了进去吧。”

燕清眉眼弯弯地反问:“果真瞒不过奉孝,清连自己都险些骗过了,亦无人疑心,却不知是在哪儿露出的马脚?”

所谓骗人得先骗己,才能做到不留破绽,燕清在决定守在吕布病床边与他同生共死时,心里就生出了要将这罪安给跟陶谦派来的人暗中频频接触,叛骨渐硬的魏续头上的念头。

魏续自己贪心无能,偏偏有个能吹枕边风,手也伸得长,还没什么脑子的姐姐帮着,要动手就得将他们一同弄走才行,留下一个,都将有无穷后患,还得防着她闹个鱼死网破。

因魏续还算小心,他们一时半会逮不住能呈上的切实证据,光凭一面之词,虽能取信吕布,却到底动手无据,易动摇不知情者,误以为吕布嗜杀多疑。

而吕布这次的性命垂危,却不是假的,比起他太过倒霉才中的招,反倒是遭亲信暗算的说辞更能取信于人了。

——若不是这脏活累活燕清分身乏术,一人短时间内做不来,又不愿留魏续这随时可能爆炸的后患太久,他倒是想着哪怕一厢情愿也好,要把吕布护得好好的,并不想利用对方生病来做这把挥向魏续的刀。

郭嘉唇角一翘:“却怪不得重光。”

燕清笑道:“噢?竟得怪文和?”

郭嘉颔首:“文和一得讯便果断反应,似演练过般流畅自如,太过不符他往常避免揽事上身的风格了。”

“如此便令嘉细忖,这罪名一旦被安在了魏旭头上,无论是否他做的,这一彻查下去,他心生惧意,都将殊途同归,又不见重光如何重视清查奸细此事,就了然于胸了。”

“原来如此。”燕清终于彻底露出了真面目,不悦开口抱怨道:“奉孝所言不差。清认为,凭文和之能,要将玲绮小姐与主母一同留下,虽费些功夫,也不是难事。他如此肆意施为,纵是为更大的长远利益考虑,主公与严氏也早不亲近,这等越俎代庖,却绝非臣下之道。”

“主公今非昔比,愈发睿智英明,不说不该,又怎是好欺瞒的?如今是一时心乱被糊弄过去,过些时日,或许也能琢磨过来,哪怕因法不责众而不得不假作不知,久了也易主臣离心,只为除去区区魏续这一隐患,却因贪算主母之位而伤了自己根本,那便得不偿失了。”

“况且距玲绮小姐定亲,不过还有三两年的光景罢了,怎等不得?何况等上一段时间,主公之势亦如龙遇水,乘风而起,一路扶摇直上,婿选更多,岂非两全其美?”

郭嘉却不认同:“重光此言差矣。严氏身殒,玲绮小姐须得守孝三年方可出嫁,又有哪家缔盟能等得如此之久?早些除她,便能早些择妇为继室,待三年一晃而过,小公子怕都有了。”

即使华佗与张仲景都断言吕布的生育能力很正常,燕清却始终对史上的吕布与貂蝉厮混多年都没下个蛋出来这一事耿耿于怀,心中早有计划,闻言理所当然地道:“主公目前只得这一女,届时即便是皇后之位也手到擒来,怎能轻易许嫁出去?若要子嗣,主公先纳妾便是。”

无论是曹丕还是刘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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