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罗诸人接到赵尔丰的会议通知,就连夜召集会议,商量应对之策。
蒲殿俊道:“各位同仁,现在赵总督知会我们明早到督署会议,商量解决川汉铁路的事,你们咋看这个事呢?”
邓孝可接过话说道:“我看这是个阴谋!”
刘声元道:“为啥?”
邓孝可道:“这事情都闹了几个月了,朝廷一直不松口,现在突然就松口了,这不奇怪?”
颜楷道:“这也没啥子好奇怪的!我们这一段来,保路的声势一浪高过一浪,赵总督也一直在替我们川人说话,他也肯定晓得我们马上要搞更大规模的抗议,肯定就奏报朝廷了,所以朝廷就松口了!”
其他人也说道:
“有这种可能!”
“这,应该是肯定的!”
蒲殿俊就说道:“各位都觉得是这样,那我们明早就准时参加会议吧!”
邓孝可道:“我觉得还是得防防,不能上当了!”
罗纶道:“我看应该不会有啥子事,只是保路会,铁路公司,都要留人当班,要是出啥子事,就让他们召集人手,来大闹督署!”
蒲殿俊道:“好!就这么办!”
罗纶道:“明早去的时候,自己也带个灵活点的人跟着。”
……
七月十五辰时,在成都的各位官员陆陆续续都到了督署,督署的警卫让他们在厢房歇着,说是赵大帅、奎军门、尹大人、尤大人跟保路会的首脑们正在开会。众人无聊,有的打瞌睡,有的抱怨,有的干脆走出总督府,到街上买烧饼油条来过早。
等到辰时末刻,督署门外却传来了军队跑步前进的整齐步伐声,众人都觉得惊慌和奇怪。
过了一会儿,督署的警卫才来请众官员们进见赵大帅。众官员在会议厅里见到了朝服整齐的赵尔丰、尹良、奎焕和尤愚溪。
原来,早在卯时末刻,接到赵尔丰通知的保路同志会和川汉铁路总公司、川汉铁路股东会的负责人,包括蒲殿俊、罗纶、邓家兄弟、刘声元、张澜等十一人也陆续来到了总督署。
他们每到一个,赵尔丰都非常客气地起身迎接,请他们在议事厅的左边的椅子上就座,还跟他们说一些闲话。
蒲殿俊他们见尹良、奎焕和尤愚溪都在,就以为朝廷在川汉铁路的事情上妥协了,等与会的官员一到齐就会商议解决办法,所以他都安心地跟赵尔丰闲谈着。
但他们没想到,赵尔丰会用这种方式抓捕他们。
快到辰时的时候,保路会的十一人终于都到齐了,只见赵尔丰将手一挥,说道:“人已到齐,会议开始!”
议事厅两旁的房间里冲出来两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即两人一个两人一个地将十一人都抓了起来。有两人扭动着身躯想反抗,赵尔丰卫队的那个林标统上来就各给了两个巴掌。
邓孝可早已怒不可遏,对赵尔丰破口大骂:“赵尔丰,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人,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这样就得逞了,你做梦!等不到明天,全川保路会的人就会动起来,看你到时候往哪里躲?你会不得好死的,你等着!”
那林标统又要冲过去搧邓孝可的嘴巴,赵尔丰马上制止道:“不要打人!不要打人!”
然后他又对这十一人说:“各位仁兄,赵尔丰对不住了,这是朝廷之命,与兄弟我没有关系,真的和兄弟我没有关系!朝廷本来让兄弟我要各位仁兄项上人头,兄弟想,各位仁兄是为川中父老争利,又不是要反叛朝廷,所以用这种方式把各位仁兄留在督署,今后仰仗各位外的地方还多,兄弟这里赔罪了!”
他一边说,一边作揖,一边又向卫队使眼色,让他们把人押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尹布政使,奎军门、尤提法使都看得眼花缭乱,如坠五里云雾之中,等把人都押下去了,他们才明白过来。
布政使尹良忙说道:“赵大帅,你太果断了,这么大的事儿,到您手里,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尤提法使也奉承道:“赵大帅,多亏是您,要不然,这川中的事儿就解决不了!”
提督奎焕也伸出大拇指,高声地说道:“原来大帅早有这等妙计!大帅,你这一着,高!高!”
赵尔丰也心中得意,但脸上并不露出来。
议事厅里混乱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赵尔丰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
他说:“本帅这样处置这件事,也实在是无奈呀!各位大人,你们看,这事该如何善后?”
奎焕、尹良和尤愚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谁也不肯先说话,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最好。
最后还是尤愚溪先说道:“他们是川中骚乱的罪魁祸首,干脆把他们都杀了!”
他执掌刑台,所以想的就是,这些人都是罪犯,既然已经落网,就不如杀了干净。
尹良一听,就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些都是川中人望,要是刚才他们反抗的话,当时就一刀一个把他们解决了,但他们没反抗,现在已经抓起来了,还没有问案定罪,就把他们杀了,既不好向朝廷回奏,也没法给川人一个说法。大帅,您说是不是?”
赵尔丰说道:“是啊!朝廷叫镇压,但没有想到我们会把人抓起来,看来,只能先关起来,请示过朝廷,再作处置了。不过,本帅眼下要说的善后,还不是处置这些人的事,因为人都抓住了,他们也闹腾不了什么了。本帅要说的是,如果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