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都是他孙子啊!”看着喜寿狂奔而去的背影,长禄由衷感叹道。
“五爷,咱们共计有您的洋枪一杆,赛爷手铳一柄,丰爷和长爷强弓两张,几个旗丁还有五张弓。其他人因是出来找您没想到接仗,多带的是腰刀手斧之类趁手的器械。”阿克敦查点了一下众人随身的器械,按照果兴阿要求的远程和近程兵器分类报给果兴阿。
“弓还不一样?”果兴阿对于阿克敦特意强调丰升阿和长禄的强弓有些不解。
“嗻!丰爷和长爷用的是五个劲的强弓,旗丁们的多是两个劲的弓。”阿克敦解释道。
果兴阿历史知识有限,不知道按祖制,旗人从小就是要吊膀子,开强弓。以劲为单位,从小练习。一个劲一个劲的往上加,一个劲大约三十斤左右。清太宗皇太极的弓,拉力有200斤左右,一般士兵的弓也有100多斤。所谓以强弓射重箭,张献忠等多位历史名人都是被满族这种强弓重箭给射死的。不过晚清的活神仙们可比不了清初的强盗头子们。清初的强盗们以渔猎为生,常年射猎。白山黑水锻炼了他们强健的体魄,黄种人中最高的族群使他们有超长的臂展,又有抢劫明朝的巨大动力。据传说白甲兵中的个别变态,能拉动二十个劲的超级强弓。而晚清的八旗子弟们,早就没了射猎活命的生存压力,祖制也彻底变成了祖宗的制度。能拉动五个劲强弓的丰升阿和长禄,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
赛尚阿的燧发手铳也就近了有用,而且射速缓慢。五张不到六十斤拉力的玩具弓,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射速尚可。真正能作为远程打击的,只有果兴阿的步枪和两张强弓了。其他众人只能近战肉搏,果兴阿咬了咬牙,开始盘算打法。
阿克敦也会使手铳,果兴阿便将赛尚阿的手铳调给阿克敦使用。丰升阿和长禄带着几名弓箭手,随自己在一线防御。赛尚阿和哈坦、阿克敦带领众人在院子四周防范敌人偷袭。但如果敌人真的一窝蜂冲上来,大家也没什么阵型可言,只得拼命肉搏了。
蓝绸子已经带人绕到了果兴阿等人背后,红绸子也指挥手下三面压上,和蓝绸子一起四面合围了果兴阿的小院。不过可能不知道果兴阿会有援救,或者其他原因,太平军并没有着急攻打。距离小院三百米左右排成了稀疏的阵型,四面围死了小院。派出了几队小股前锋,进入到小院一百米左右,试探着向小院靠近。
果兴阿有心先打掉几个太平军的前锋,拖延一下敌军的进攻,给本队的援兵争取时间。但弹药储备过于寒酸了些,之前已经打掉了六发,只剩下二十几发了。想了又想,还是留着狙杀敌方指挥人员吧!
“你能射到那个人吗?”丰升阿在安排几个射手的位置不在身边,果兴阿只能对身边的长禄问道。
“嗻!”长禄没说多余的话,马步稳住了身形,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然后迅速的伏身靠在院墙上,同时伸头观察结果。
果兴阿也紧张的看着结果,同时觉得长禄开弓时的马步有些搞怪。不过虽然姿势不太优美,但结果却很好。八十米左右,一箭正中目标的咽喉。满洲重箭也的确名不虚传,中箭的尸身几乎是被羽箭的力量推着摔倒在地。
“好!”果兴阿不得不重新评估长禄了,这家伙看着有点木讷,还有点傻乎乎的油滑。中午的战斗表现,几乎与兔子的亲戚喜寿相同。但现在看来他当时,还真可能是在等命令。或者他就是个弓箭手,近战不行。所以才一直在远处观望,等待外围打辅助的机会。
丰升阿也尝试着放了一箭,不过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而且丰升阿似乎也并不以弓箭见长,虽然力道不弱于长禄,但准头差了许多,并未射中目标。
果兴阿知道不能让对方再靠近了,五六十米的距离,全力冲刺十几秒就能冲到面前。不过果兴阿还是耐心的找到了前锋的指挥者,举起步枪瞄准了他。起初果兴阿试图尝试直接狙杀红绸子,一下子解决对方指挥中枢,来个斩首行动。不过红绸子一直停在三百米以外,即使是使用现代步枪,果兴阿都不敢保证上靶,何况还是后坐力巨大的黑火药步枪。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了百米左右的前锋指挥者,调匀呼吸,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小股的前锋,看来不是太平军的突击小队。并没有在指挥者被射杀后,冲击小院防线,利用肉搏打开缺口。而是快速的退却了。果兴阿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击退敌人,获得喘息的机会。太平军的洋枪手,已经全部集结到了果兴阿的对面。一百五米左右的距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排枪。
第一次被子弹攒射,果兴阿真正体会到了战壕的感觉。趴在院墙下,头顶的子弹呼啸而过,发出咻咻的声音。不时还有子弹打在院墙上,发出“噗噗”和“啪啪”的声音。“噗噗”声是子弹打在了院墙外露的土层上,“啪啪”声则是打在了墙砖上。死神不停的在身边走过,果兴阿大脑一片空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步枪,似乎能找到一丝安全的感觉。不时有尘土扑簌而落,沾在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应该是脸上已经流满了汗水。果兴阿感觉很冷,身体不停的发抖,小腿的肌肉不断的抽动。想控制自己,压制心头的恐惧,但就好像心被人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