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陈斌坐在书案后,文非站在他身侧,而陈延则在他们面前跪着。

“是温邢远吧?”陈斌的反应倒是淡定得多。

陈延没有答话,二人知他这是默认了。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一夜fēng_liú呗。”他小声回道。

“混账!”陈斌猛地将刚搁下的一卷书朝他扔了过去。

陈延心里也憋火,想也没想就顶撞道:“那不然呢,反正温家我高攀不起!还是,爹你希望温邢远把我抬回去,然后再去跟别人生孩子?”

陈斌夫夫两个哑口无言,他们自是不舍得他受这般委屈的,否则他也不会至今仍然待字闺中。

“若早知是这种结果,你为何还与他胡来?连哥儿的本分都忘了。”

“哥儿从小听到大的训诫,又没人教过我。”

此话一出,陈斌和文非皆神色黯然,文非甚至背过身去擦眼泪。陈延只是逞一时嘴快,并不是有意责怪他爹和他阿么,现在看二老伤心,真是后悔不迭。

“爹,阿么,我没别的意思,这件事是我错了,你们别生气,我之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起来吧,我也懒得管你了,随你去,自己别后悔就成。”陈斌叹口气,冲陈延摆摆手,文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陈延顶着一脸倦容,实在没有精力去宽慰他爹和阿么,就先回自己房里,什么事都等睡一觉再说。

“有人在吗?”西郊的住户少,有几座零散的老房子,别院却是只有一座,所以陈遥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温邢远的住处,上回温邢远做客陈家时称自己在西郊落脚,陈遥是找了下人问的。他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可是他敲门有一阵了,还是没人来开门。

“搞什么!是不是林子听错了……”他正低声嘟囔着,面前的大门却缓缓开了。

“这位小公子有何事啊?”一个看上去比他大几岁的美貌哥儿探出半个身子,笑意盈盈的样子。

“我找温邢远。”陈遥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有泛红的迹象。

“我家主子已经回奉天城了,今早刚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那哥儿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陈遥,看他一副羞怯的样子,觉得可能是主子的爱慕者,就没放在心上,一句将人打发了,就把大门一关。

“喂!”陈遥气坏了,欺负完他哥哥就跑了,简直qín_shòu不如。实在气不过,往门上踹了两脚,愤愤地离开了。

“哼,走得倒是干脆。”他前脚刚走,陈延就从一侧的墙根下转了出来。睡到下午的时候,林子急急忙忙来找他,说陈遥去找温邢远了,就立马跟来了,方才那个哥儿的话他也听见了,而且他记得那哥儿是温邢远的得力手下,叫南菱,为什么他没跟着温邢远一起回奉天?

“老板,给我上几碟点心!”此时,陈延正坐在魏记点心的大堂里,翘着腿,一副大爷样。他刚从西郊回来,走在路上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正好经过魏记点心,就走进去了。

“来了!”出来招待客人的是魏初阳,他刚从厨房出来,脸上沾了一些面粉。他解了围裙随手放在柜台上,往陈延那桌走去。

“怎么又是你啊?”看清客人是谁,魏初阳忍不住嚷了一声。

“这说明咱俩有缘啊。”陈延笑眯眯的。

“哈,这是我家的店,有屁的缘!”魏初阳火道,这人干嘛老调戏他。

“那行,少东家,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上点吃的?”

“什么口味的?”魏初阳的火气让他给憋了回去,别扭地问了一句。

“甜的就行。”陈延回答得干脆,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壶,里面只是凉白开,他也不介意,倒了一碗一口就干了。

魏初阳很快就端酥饼、核桃酥各一碟上桌,道:“现在甜的只剩这几种了,你是要在这儿吃吗?”他也是无语,没见过大下午跑来店里吃点心的,店里一般只有人来吃早点,点心什么的多半是打包带走的。

“苦的。”陈延已经吃上了,一口塞了块桂花糕,边嚼边咽,还斜眼看着魏初阳,好像在指责他们店里卖假货。

魏初阳愣了一下,也塞了块桂花糕,顿时觉得甜得发腻,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有些艰难地咽下去了,然后目光幽幽地盯着陈延,道:“你是来砸店的吧?上回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什么时候成婚别忘了给我这个媒人包个红包。”

“你……”那天在云升酒楼他就猜到可能是陈延救了他们,可这人也太乱来了,害他平白无辜被老爹揍了一顿,偏偏他又没法反驳他,毕竟他说的也没错,陈延不仅是恩人,还是媒人。

“不逗你了,都包起来吧,遥遥喜欢吃。”

魏初阳包好点心递给他,道:“算我请你的。”

“哟,知恩图报,不错。”陈延伸手接过糕点,顺便在魏初阳脸上捏了一把,捏完赶紧撤。

“陈延你大爷!”

在哥儿里面,陈延绝对算是与众不同的,fēng_liú俊俏的长相,放荡不羁的性格,他在白水镇的名声也不见得多好。五年前,街头巷尾穿的最多的便是他的事。

最初的十九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汉子,包括他自己。与陈玦不同,他从来没想过要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他十五岁辍学,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如何打理生意,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头脑聪明灵活,为人爽快,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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