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贾赦一贯看自家兄弟不顺眼,嫌恶着贾政私下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讨了贾母的好,灭过了自己的次序,平日里就各种阴阳怪气变着法儿讥讽贾政。只是贾赦自己也不争气,虽说袭了爵,却是几十年都是一个虚衔,毫无建树,贾母明着说他“官不好生做,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儿子儿媳妇尽都凫上水,任是贾赦再怎么想扳倒贾政,确实力不从心,只好逮着机会就谩骂几句解气。
贾赦见贾政居然被自家的一个外甥暗藏机锋的几句话堵得说不上话来,心里简直是喜出望外,啊哈哈哈,没想到你贾老二也有今天啊,你面上装老实,背地里尽玩阴的,老子的几个喽啰(贾琏王熙凤)全被你策反了去,现在你自己也尝到被自家人背叛抛弃的滋味了吧。于是贾赦也陡然来了精神,浑浊老眼里射出光亮,加入到洗刷贾政的队伍里来。
胤禛一听这阵仗,咦,怎么这贾家老大也跑来搀和了?他们两兄弟乌眼鸡似地,平日就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自己与贾政又没有什么生死冲突,亲戚面子上他还是自己的姨丈呢,自己不过是看着贾政假道学的面孔讨厌,忍不住起了一点童心,想揭开他假面具下的真面孔。胤禛心想这原是自己的一点恶作剧罢了,搀和到他们贾府的兄弟相争中就是不智了,倒是远离了这摊子浑水吧。
于是胤禛不理会贾赦殷切期望的目光,目光悠然穿越人群,只是抱肘观战,不偏帮任何一方。
听了一会子话,见贾政尽管被堵得老脸泛红,却如乌龟一般缩在壳里,只是不接招,最后贾赦也是黔驴技穷,再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讥讽之语了。胤禛便也失了趣味,懒得再与这群老头们周旋,借口如厕走了开来。可是,如今胤禛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一会儿就有一群生面孔蜂拥了过来,央着贾蓉给介绍,多数都是贾家族中的子弟如贾芹贾芸等人,一群人都对着胤禛做出种种讨好谄媚的姿态来。
胤禛哪里去理会这些人,只是拱拱手,说一声“久仰”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一个男人跑了来,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一屁股坐在胤禛旁边,自来熟地就找胤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叫什么名字胤禛没听清楚,此人长了副女人般的妩媚模样,一说话身子还要扭一扭,关键是他还有狐臭,一扭动那味道就越加发散出来,胤禛忍无可忍,索性弃了座位,站起来走了,心想贾珍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连这种妖孽都窜出来了,恨不得借来戏台上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棍子打死作数。
胤禛突然发觉,人堆里转了一圈,怎么贾家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在,就是没看到贾宝玉啊?揪过忙着应酬宾客的贾蓉一问,贾蓉回答说:“宝二爷从来都不和我们坐一起的,他一般随着老太太。”
胤禛顿悟贾宝玉和别人不同,他是自觉自愿划到女眷那一堆的,这会子说不定正在扭缠自己的妹妹们。
胤禛顿时觉得很不爽,一年小两年大地,宝钗都快到要议亲嫁人的年纪了,黛玉也要满九岁了,算是小大人了,还被这家伙成天扭着闹。宝钗有时候回家说起贾宝玉便直道烦恼,还说林妹妹也是一般地多嫌着他,只是碍于老太太的面子不好说罢了。
胤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把贾蓉唤了来,说:“好容易我出来一趟,宝兄弟还要躲着不见,忒没义气。你去叫他出来,就说是我说的,要他来陪我喝喝酒叙叙话。”
贾蓉不敢得罪他,这一天里冷眼旁观着,胤禛在他眼里的地位是越来越高,直盖过荣府里的两位老爷,算得上是一尊大神,偏偏还是个黑脸大神,哪里惹得起?贾蓉连忙应了,赶紧喊个丫鬟进到内帷,将自己的媳妇唤了出来,让媳妇去把那贾宝玉诓出来。
贾蓉的媳妇秦可卿也是个伶俐的,见丈夫眉头紧锁,知道这事儿必须马上办好,当下便进去了。不过没想到她花蝴蝶一般进去晃了一圈出来,居然还是一个人,弄得贾蓉不住地埋怨她。秦可卿摊手说:“不是我不尽力,宝二叔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有了这么多姐姐妹妹们陪着,欢喜得恨不得自己爬上戏台翻跟头去,这时候叫他出来,只怕搬出天王老子也未必肯的。”
贾蓉咬牙骂道:“这可叫我怎么去回人家的话啊?那个黑脸煞神,我可惹不起。”
秦可卿说:“照实说肯定不行,你就推说宝二叔身上不好,不能见客,在里面静养呢。”
贾蓉无计可施,只得出来和胤禛吞吞吐吐说了缘故。
胤禛心里冷笑,身上不好,哄谁呢?哪有生着病的人跑人家家里静养来了?还哪里热闹往哪里钻?你不出来是不是?好,我找你老爹说去,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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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胤禛又回身到贾政身边,看着贾政手边的茶水都喝白了,心想他被贾老大阴损了这么久,也没还嘴,只是闷头喝茶把憋屈之气硬压下去,可能也是自觉理亏的缘故吧。贾政这一手忍功着实了得,人家是人才,他称得上是“龟”才,王八活千年,全靠忍功高啊。
胤禛问贾政:“姨父,今天怎么没看见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