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之后,天刚蒙蒙亮,晨曦还未升起,昏暗的大街已经有了人们走动的痕迹,各种声音也此起彼伏地响起。
平民区的一所住宅中,一名婆子打开院门,手里拎着篮子,打算赶早市去把最新鲜的食材买回家,给她怀了孕的媳妇儿加点营养。
刚走出街口,在拐弯处,地上一道黑色的人影把她吓了一跳,要不是那人还在蠕动呻/吟,她一准儿尖叫着撒腿就往家里跑了。
迟疑地看了又看,她不敢直接上前,担心那人下一刻便死在她的面前。
但强烈的好奇心打败了她的害怕,甚至变成了前进的动力,使得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挪到那人身边。
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艰难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靠在墙根儿边上直喘粗气。
见那人自己坐了起来,也就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死去,婆子放心了,关心地上前询问道:“小伙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请郎中?”大概是家里快要添加一个小生命,本就容易心软的她此时更是见不得任何人吃苦。
“不必了,我……我还得逃……不能让人捉住……”那人无力地摆摆头,说一个字就得喘好几下,应该是受伤不轻。
婆子立马紧张地四下里张望:“哎哟,小伙子,你要逃?是不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我……”那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停顿了一下,抹了一把脸,苦笑道:“别问了,知道了这些事儿对你没好处。”
“真的?那我不问了。”婆子立刻后退了两步,打算越过那人离开这里。她的小孙子快出生了,她可不能牵扯上一些的事情,害了她的宝贝金孙。
可就在她与那人错身而过时,耳尖一动,听到了那人低低的呢喃:“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好好的在陈府当差,居然看到了陈大少与陈大小姐的腌臜事儿,这下子怕是陈老爷容不下我了,要不是我机警……”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了,而是抱歉地看了婆子一眼,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想远远地逃离这里。
大概是他受伤颇重,失血过多了,刚站起身就踉跄了一下,再次坐回地上,靠着墙根儿闭目歇息。
陈老爷?陈大少?陈小姐?腌臜事儿?这里面有大戏啊,她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了。婆子顿时两眼放光,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挪不动半步了。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那强烈的好奇心把心底里的害怕给彻底打败了,还打得无还手之力。
于是,婆子收回离去的脚步,蹲在他的面前,压低嗓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呗,到时我帮你宣扬出去,说不定知道的人多了,那陈老爷就不敢对你动手了。”她眸中闪着精光,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将那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打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事若是传出去,被所谓的陈老爷查到他们身上,那人会死得更快,就连婆子自己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但这个时候,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着,烧得婆子的智商不在线,那人的智商也同样不在线了,所以……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半夜,陈府突然遭了贼,那贼大胆啊,把陈府上下偷了个遍,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本来那贼已经得手了,就该走了,可没想到那贼贪心啊,把陈老爷放在密室里的东西也给偷了,然后陈老爷发现啦,就带着我们这些家丁去追那个贼。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说着,突然卖了个关子,故意问婆子。
婆子是什么人啊,那是在八卦圈游走多年的精英力量啊,见多识广,啥事儿没见过啊,连某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儿,她都亲身接触过了,那接受能力叫做一个杠杠的,那人一问,不过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立马便明白了:“是不是陈大少与陈大小姐……”
“没错呀!”那人一激动,用力拍了一下膝盖。由于用力过猛,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捂住伤口不停叫苦。
“别激动,别激动,赶紧把事儿说完。”别看婆子出言安抚那人,让他不要紧张,实际上她已经紧张得死死捏住篮子的手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了。
“还能是啥事啊,他们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
“你是说……”婆子的双眼更亮了,与那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极有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
吊足了婆子的胃口之后,那人凑近婆子,把昨天夜里陈之衡与陈韵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包括郑瑗瑗因嫉妒而多次陷害陈韵,陈韵又明恋着某个公子哥儿……吧啦吧啦吧啦,一股脑儿全说了,听得婆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叫一个满面红光啊。
婆子用力一拍膝盖:“哎哟,我得去找那几个老姐妹好好说道说道,也让她们知道知道,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呀天天用鼻子看咱们,搞得他们多了不起似的,没想到背地里却做尽了这些腌臜事儿,丢人,实在太丢了!”一激动,她连给那人找郎中治伤一事都给忘记了,站起来就想冲到平时里走得最近的老姐妹家里,与她们一起分享这出八卦大戏。
那人急忙拉住她:“别,别,别,不行啊,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去呢。”
“怎么就不能说出去啦?他们能做得,我们就说不得啦?这都什么世道嘛。”
“你想死么?陈老爷已经在追杀我,想要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