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筹问,与其他的女子成亲行不行?

离珑道,不行,村里唯一能与男子成亲的女子是掌山。

她又问陈筹:“难道我不美?见了我,你还会喜欢其他人?”

陈筹唏嘘地向张屏道:“张兄,不是我故作姿态,虽然我爱美色,但你知道的,这世上有些时候不能光看美色。老实说,那个离珑太艳了,反倒有些吓人。”

美艳得吓人,要怎么个美法?张屏不禁思索。

陈筹刚拒绝了离珑,便嗅到了一阵甜香,跟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小舢板的船篷下,船拴在那个破旧的小码头竹桩上,他身边还放着那个酒葫芦,天刚正午,四周寂静无人,好像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酣梦。

第32章

陈筹正在迷惘间,岸上来了个老船工,问他:“这位公子怎么在老汉的船上睡着了?可是要搭船么?”

陈筹问那老船工:“这船最近可丢过?”

老船工道:“老汉天天在这里摆渡,穷乡僻壤的,几天拉不到一个活儿,一条破舢板,有甚么好偷。还以为今天没活了,方才回家吃了顿晌午饭,谁曾想竟有了一位客。”

陈筹不由得更茫然了,赶紧掏出钱让那老船工摆船去下游,看四周的山壁,好几处都有些像他撞船的地方,又有些不像,更慌乱了。到了傍晚也无所得,只得回去,坐船到了上游的县城。

他到了县城后,临时找了家客栈歇息,这才想起向客栈的人询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结果发现,是他陷进深山,寻到那个小码头的半个月后。

宽衣睡觉时,一条纱帕从衣服夹层中掉了出来。

“这是离绾的纱帕,我见她拿过。”陈筹目光虚浮,“这样看,又不是梦了。”

张屏道:“你在村中,见那些树木,尤其是杏树,是老树还是新树?”

陈筹道:“有新有老吧,我对花木不大上心,除非刚新长出的新树我能瞧出来,那些老的,我就分辨不出年岁了。”

张屏又问:“村里的饮食,有无什么特别?”

陈筹道:“没什么特别,一般饭菜,可能稍微清淡一些,反正我口味不算重,我吃着还行。”

他又补充,那些女子都自己种地、养猪牛羊鸡等牲畜,自己养蚕纺纱织布,村里甚至还有铁铺和砖窑瓷窑,完全能自给自足。

陈筹顿了顿,道:“张兄,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那个村里……也有一座庙,不过里面供的不是土地,而是名女子,相貌打扮,与离珑有些相似……神像下的基台,与我们在辜家庄见到的,花纹一样。”

张屏沉默半晌,点点头。

次日上午,张屏到了县衙的卷宗库中,先翻看地图,找到抚临郡方位,又开始翻查旧卷宗。

陈筹遇见的那个村子,和辜家庄定然有关系。张屏不信鬼神,那群女子避居在深山中,肯定另有缘故。

他根据陈筹昨日描述,铺开地图,在那个山谷可能所在的方位点了一点,再在沐天郡宜平县的位置圈了个圈。

抚临郡地偏西南,靠近蜀郡,离宜平县路程甚远。

他查找卷宗,暂时没有找到宜平县与抚临郡有什么交集,既没有人口迁入迁出的记录,也没什么能联系在一起的事件。

他再翻开上上一编的地方志,翻到某个条目的某一页上,看了许久,夹进一张纸条。

他又写了两封信,交给衙门的信差,说是私信,但请信差尽快送到京城。

信差一看封皮,一封是送给刑部尚书陶周风的,一封是送给礼部侍郎兰珏的,当即爬上马背,一溜烟出了县衙。

张屏随即也出了县衙,他在街上走了一圈儿,进了几家店铺,旁敲侧击地打听有没有货物是从抚临郡那边运来的,那些店铺都没有。

斜阳西下,张屏手里提着一堆从店铺里买的东西,往县衙走,前方的街角,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一闪。

张屏微微怔了怔,那两人进了街边的茶楼,张屏遂也跟进去,茶楼掌柜认得他,忙出来迎接,张屏向大堂中扫了一眼,随掌柜的上了楼上雅座,要了杯茶水喝。

这杯茶不便宜,张屏买了许多东西,又喝了贵茶,很是心痛。

但他心里更多的是诧异,他方才瞥见那两人坐在大堂的窗边,他果然没看错,那两人一个是邓绪,一个是柳桐倚。

两人都穿着便装,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张屏喝完茶下楼,邓绪和柳桐倚还在大堂里,他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出了茶楼,刚走到街角,迎面走来一条黑汉,将他一撞,张屏手里的东西跌了一地。

那黑汉赔着不是,和张屏一起弯腰捡东西,突然低声道:“方才看见的,跟谁都不要说。”

张屏简短地说:“我知道。”提着东西,回到了县衙。

兰珏这段时日忙个不停,终于忙出了病,染了风寒,还起了点热,不得不告假在府中休养。

他许久不曾这么病过了,饶是这样,仍有紧急的公文从礼部送到他家,要他立刻批复。

上午,兰珏刚喝下药,礼部就送来一摞公文,待小吏带着批好的文书离开,兰珏不禁有些头晕眼花,太阳穴跳跳的疼,遂趁尚未到用饭的时候,又躺到床上睡了一时。

他做了个梦。

寒冬腊月,细雪纷纷,他站在土地庙外,守着字画摊儿,早上只喝了半碗残粥,寒湿之气透进他身上破夹袍,割着他的皮肤,钻刺进他的骨头,根本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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