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女峰到开封府,有多远?”
“去了,就知道了。”杨诉怀笑了笑,伸手拖起余奇跳上树梢,然后开始在林间飞窜。树叶上冰冷的积水把余奇的衣服彻底浇湿了,一点点风吹在脸上,都好像有人用力的抽他的脸一样。
“到了。”杨诉怀把余奇扔到地上,然后仰天看着天空中依旧微弱闪烁着的星辰,一缕晨光从远处的山巅上直射过来,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半边的山脊,其气势之宏伟,视野之开阔,无疑是一道丰富的视觉盛宴。
“这就是仙女峰?你还真是会挑地方。”余奇坐在山顶一块□的巨石上,眺望远方,在山脊的另一边,是大宋最繁华的都市。
“对了,给你一份礼物。”杨诉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余奇。
余奇狐疑的伸手接过,那是一个很精美的盒子,暗红的漆面,漂亮的浮雕。
“打开看看。”杨诉怀抬手示意道。
余奇伸手打开铜扣,看到里面的东西还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一颗草?”
“准确的说是,普陀草。”杨诉怀更正道。
“有什么用?”余奇仔细观察起那颗草,翠绿的叶子,即使失去了水份依旧鲜活如刚采摘下来的一般,正中央一支花茎,上面盛放着一朵粉白的花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杨诉怀好像也给过他一根一模一样的草。
“按照你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就是,每一个生命体都是一个信号发射器,无论你逃到哪里,都会留下一些致命的气息。”
“所以?”余奇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忍不住笑了笑,“这东西可以屏蔽信号?”
“也可以那么说,只要吃下去,即使是惑凡也无法找到你。”
“那你呢?你能找到我吗?”余奇将盒子塞到怀里,抬眼看着杨诉怀。
“当然。”杨诉怀理所当然的道,“每一株普陀草都是根脉相连的。”
“所以你留了草根,这样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余奇点头道,“不错,是你的作风。”
“你大可放心,你的性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杨诉怀静静看着他,“前提是,你没有妨碍到我的话。”
“……”余奇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山崖旁边,趴在地上往下望去,下面是一层很厚的云雾,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巨响,无法知道下面是什么,“这下面是不是有条河?”
“嗯,如你所想,顺着这条河往下,便可连接到开封府的护城河,不过你如果想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我还是劝你趁早打消念头,就算你侥幸没有摔成渣,水里的东西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我当然不会傻到从这里跳下去。”余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虽然古装剧差点毁掉了我所有的常识,但是我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随便你,我可先说好了,我只会帮你拖延一点时间,具体怎么逃走,就看你自己了。”杨诉怀很悠闲的盘膝坐下,开始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余奇则趁这个时间开始探路,他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从这里逃出去,这里的地势有点像一个字母c,但是余奇不能从上面跳下去,所以他只有一条退路,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必须再找到一条路,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路。
午时很快就到了,余奇回到山顶,杨诉怀依旧坐在那里。
“来了。”杨诉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朝余奇走过来,即使他的动作很迅速,但是还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小心——”
几乎是出于本能,余奇往后仰去摔在地上,剑尖擦着他的下巴飞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捡回了半条命。
“惑凡!”杨诉怀吼了一声,然后将一早便准备好的桃木剑猛的插入地上,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随即从地上显现出来,数不清的光带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将阵法中央的黑衣男子全身缚住。
余奇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就是……惑凡?”
杨诉怀正闭上眼睛,嘴巴飞快的动着,似乎是在念咒。
“混蛋,放开我!”惑凡愤怒的扭扯着那些缠在身上的束缚,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疯狂,瞪着杨诉怀。
“放开你?”杨诉怀嘲讽的笑了笑,眼神冰冷如刀,字字都似是咬碎了牙齿才说出来的一般,“然后再让我等一千年?”
“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伪君子!”惑凡愤怒的瞪着余奇,脸上的表情因为挣扎而变得有些扭曲。
余奇往后退了两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也不过和自己一般年纪的男子,怎么说呢,和他想象的凶狠的角色有点不太一样,那张脸甚至显得有些稚气,只是那一身黑衣,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顽劣。
“还站着干什么?等他的喽啰追上来,再把你像杀猪一样杀掉?”杨诉怀很不耐烦的朝余奇说道,似乎他站在这里就很碍眼。
“……好,我马上就走。”余奇深吸口气,然后顺着唯一一条下山的路跑去,只是杨诉怀似乎说错了一件事,早在惑凡出现之前,这座山就已经被包围了。
“靠——”余奇藏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从怀里掏出杨诉怀给他的普陀草,然后闭上眼睛吃了下去,味道还真的不怎么样。
他必须抓紧时间了,不知道杨诉怀有多大能耐,如果他能制伏惑凡自然最好,但是他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党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到开封去找纪堇。
下了雨的山路满是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