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一个门人匆匆跑了进来:

“少主,知县大人派人来传话,请沈公子过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慕容续问。

“好像是说……兵部准备押运去斗神营的饷银被劫走了,负责押运的官兵全部死了。”

“什么!”沈殊惊讶地站起了身,“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门人回答,“就在进城的官道上。”

第10章 第九章 胡肆

草木零落的官道旁,干涸的血迹刺得人眼睛发痛,在他身边,一具穿着官差公服的尸体睁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沈殊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四周没有死者家属悲恸的哭泣声,只有衙役们错落的脚步声。

这些人都是负责押送斗神营饷银的押运兵,他们千里迢迢星夜兼程,却落得个客死异乡的结局。在他们的尸体边,空空如也的银箱像是在发出无言的嘲讽。

“十万两白银,又是朝廷的押运队伍……”慕容续沉吟道,“对方恐怕并非寻常等闲山贼。”

知县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了他们,见沈殊面露愧色,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介怀。“世伯,尸体全都在这里了吗?”沈殊问。

“都在这里,还没来得及运回县衙。”知县连连摇头,“没想到本县治下竟出了这种事情……”

“沈大哥!还有公子也在!”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殊顿时觉得头疼起来。不一会,谢准拉着叶天佑从人群那头钻了过来。看到叶天佑,沈殊吃了一惊:“相王殿下……”

相王制止了他,“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管那些繁文缛节了。藩王照例有节制各地军事的义务,既然此事牵涉到斗神营,我……本王也自然得来看看情况。对了,还要感谢二位昨日搭救之恩。”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话说回来,这里尸体的数量……似乎不对。”沈殊扫视了一圈,说。

“怎么说?”相王问。

“押运粮饷的队伍,一般都是十二个人一组,若是因一个人的失职出了事,另外十一个人就要连坐……”沈殊说,“但是这里只有十一具尸体。”

“什么?你是说,有一个人……失踪了?”

“是的,也许是见情况不妙逃到哪里去了,抑或者事发后担心被连坐而畏罪潜逃。”

知县连忙把随同而来的书吏唤来:“赶紧向兵部上报核对人数,询问失踪那个人的底细。”

“世伯,此时那人或许还没来得及走远,若是上报兵部等待兵部反馈的消息,岂不是时过境迁?”他微笑着望向慕容续,“事情紧急,恐怕不得不劳烦一下我这位朋友了。”

“你真是会使唤人,”慕容续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晚上给你答复。”

丢失了斗神营饷银不是一件小事,各地官府自然要全力督办。不多时,验尸的结果就水落石出——押运官兵的死因,皆是由于被人扭断颈骨所致。

“天哪,”谢准看着尸体的惨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邪门武功……听说百年前有一种掌法叫铁砂掌,可以把人的经脉震断。”

“别老看那些志异故事……”沈殊颇有些无奈地说,“这不是什么武功……这是蛮力,就像这样,”他伸出手臂,在谢准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用力往后一拉——被杀之人根本来不及呼救,有些厉害的杀手可以悄无声息地以这个方法暗杀。”

谢准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沈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冷。”

“停尸的地方,自然是有点冷……的……”

瘸了一条腿的老仵作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失明的右眼倒好像是有意无意地瞟着他们。

沈殊和谢准互相对视了一眼,“崔叔,我们……还是……先不打扰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把停尸房的门带上。谢准背靠着房门,长舒了一口气,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出了这么大的事,知县大人已经请求府台派人协助了。现在城内四门和往来必经之路皆有重兵把守,那贼人恐怕很难将白银运走。”沈殊说,“只是不知子继那里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若是有那个失踪士兵的画像,就能盘查往来的行人……”

“对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十万两白银……应该很多吧。”

“那是自然,怎么了?”

“沈大哥你还记得吗?现场的银子都不见了,但是银箱却都还在……”谢准问,“按照常理来说,连银箱一起运走,不是更方便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兵部的银箱,都是按照一个样子造的,而且内侧有武备司的大印。”

“……原来如此,如果被查到,那就是一抓一个准。”谢准叹了口气,“这贼人可真是狡猾,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么看来,只有等公子那边的消息了。不过那么大量的银子,恐怕也没办法轻而易举地销赃。”

“没错,兵部的银锭上都有标记,没有哪家银号敢收这样的白银……只是,城里的胡肆是法外之地,可能有些黑市商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稍后你可能得去那里一趟探探虚实。你是个小孩子,别人不容易起疑心,这件事也只有你适合做。”

“好好好!”谢准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沈殊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不过,机灵如他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实在有了差池,他应该也能赶在被人抓住之前逃之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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