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多管闲事?

一滴滴水珠,从那人的脸颊和发梢,坠在他脸上。

那人的喘息声好重。

全身都在冷风中颤抖,心脏也跳动得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凌乱。

明明是这么一副瘦弱的身体,覆体的冬衣似也过分单薄,这个人只怕连一顿饱饭都成问题,却还要跳下水,捞起一具素不相识的“浮尸”。

那人还喃喃说着什么,但声音太过微弱,他听不分明。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得不睁开,因为他能感觉到,救他的这个人原本身体底子就孱弱,此刻从冰水里出来,寒风一吹,残余的生命之火几乎立刻就要熄灭。他当然绝不能漠视这人为自己而死。

“……是你?”

他坐起身,接住了那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待到看清了脸,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活过来了!”

“人没死?”

……

人群中传来的骚动声,似也很遥远了,他只听见那人轻轻道:“你果真没有死,你没有死。”似对自己的境遇完全没有知觉,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容上露出笑意。

“我就知道你,你没有那么容易死……”

他昏迷在自己的怀里。

许笑飞醒了,他还身在唐轩竹那件逼仄黑暗的法器里。

发了半晌的呆。

那虽然是个梦,可他知道,是真的发生过。

水波拂过身体的清凉,那人抱着他时颤抖的手,还有最后又欣慰,又惨然的一笑——唇瓣都已被冻成青紫,他现在一一回忆起来,依然是如此清晰。

“真是个傻瓜。”他梦呓般轻声道。

一瞬间,他几乎忘却了自己如今的险恶境地……飘回那不知年月的梦境里。

灵蛇宫中,白斐凝视着面前的陌生来客。

他持着师尊——也即是上任大司祭凤曦的信物,将传说中的“七宝天莲心”送来这里。

他皱着眉头,忽问:“我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能察觉到,这人一踏入宫中,和他心神相系的傀儡师父,就从沉眠中惊醒。地底传来了一阵不可遏止的震颤,仿佛心绪难平。

与之相反,唐轩竹却神情平静,波澜不起:“凤曦?他是怎么死的,你为何不自己问他?”

他虽心里清楚,也不想多提。当初,天极丹的丹方不复存在,就连地极丹方也被毁去,他师父对此避如蛇蝎,一心要将沈家彻底灭绝,又怎会留下这两张丹方?不过,仍被他寻出蛛丝马迹,拼拼凑凑,凑出一份残方,请凤曦为他推演完善。

凤曦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就连一头青丝都化作皓白……终究将地极丹的丹方补全。他便是心血耗尽而死。临死前,用最后的灵力算了两卦,一卦替他算他还能不能再见沈惊澜一面,另一卦似乎是为凤曦自己的徒弟而算。

他纵使因自己而死,也是他心甘情愿。

白斐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唐轩竹,过了许久,方道:“你说的‘七宝天莲心’,在哪里?”

唐轩竹走后不久,临砚也来求见,他本来已离开苗疆,去往中州了。

白斐看向这去而复返的人,倒没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

“你有何事?”

临砚道:“那位名叫许笑飞的小朋友,教主曾嘱我关照,我的属下却发现,他被人掳来了苗疆,大司祭可曾见过他?”

“他就在这里。”白斐坦然道,“他就是地极丹方中缺少的那一味‘七宝天莲心’,我正打算拿他开炉炼丹。你想将他带走?”

“他真的是?”

“如丹方所说,七宝天莲心的药性可令番红花瓣化作幽蓝。我已取他的血查验过,确是如此。”

临砚点点头:“那就另当别论了。既然如此,劳烦大司祭多招待我几日,我等地极丹炼成后再走。仙材上还有什么欠缺,尽管告知我,我立刻着人送来。”

“也好,你就多留几日。”白斐应许下来。

临砚在灵蛇宫中算是熟客,不必祭司带路,就匆匆向某处走去。

刚才白斐言说要筹备炼丹事宜,用不着他,而唐轩竹在对七宝天莲心进行初步淬炼,他若有空,可去帮忙。

他刚走到许笑飞被关押的屋外,就已听到了声音。

“这是人吃的东西么?你们就拿这些鬼东西待客?”

转进屋内,他看见许笑飞面前摆着色彩斑斓的一大盘,仔细一瞧,尽是蛇、蝎、蛛、蜈之流,在木托盘里纠缠撕咬,望之令人生畏。

唐轩竹道:“这的确不是人吃的东西,这只不过是淬炼药材的辅料而已。”

他又吩咐一旁的祭司:“给他灌下去,半点都不许剩下。”

祭司们听命,一个人反锁许笑飞的双臂,另一人捏住他的下巴,一条一条,将那些活生生的毒物塞进了他的喉咙。

这滋味一定难受极了,许笑飞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当吞完最后一条毒虫,祭司们将他放开时,他捂着嘴干呕起来。

唐轩竹淡淡道:“你若喜欢这样,以后就这么吃。”

许笑飞牙关紧咬,眼底现出怒色。

灵蛇宫祭司上前低声说了句什么,唐轩竹忽又开口。

“魔教的人?”

临砚知道这是在问自己,道:“天绝教左护法,临砚。白斐说你淬炼仙材需要人手,我便来帮忙。”

许笑飞也转眼望向了他,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

“左护法?”唐轩竹道,“你们教主,情形如何了?”他不等临砚答话,又自顾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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