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得知能有同龄的小姑娘一块过乞巧已是十分开心,又是好相与的,自然更是乐呵:“那,那我走啦,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等茯苓的笑声传的远了,灵一才贼头贼脑地探出房门,因为茯苓实在起的太早,主人和顾遥都还在睡着,灵一确保了二人对他没有什么监视,他才小心翼翼给自己捏了一个决,一个化形之下便是和方才描述并无二致的小姑娘,样貌委实不同,可内里头的性格却是灵一无错。
第57章 七夕(四)
变成小姑娘的灵一叮叮当当跑了一路才堪堪比茯苓先到鹊桥,扶着望柱气喘吁吁起来。
茯苓一来便瞧见了灵一说的姑娘,十分热情地扑了上去,脚踝上的摇铃又是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清晨的月老庙也是门庭若市,不少心急的姑娘小姐已经来拜过织女,月老的手绳也按例藏进了她们的荷包。
拜织女是七夕的一项习俗,也纯是少女、少妇们的事。她们大都是姐妹几个或是邻里乡亲一起约好某一家的院子,在七夕的月光下置一张供桌,初夏的清茶、桃花仙的桃花酒、蜜桃水果、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一样一样都摆在供案上,又有鲜花、几束红纸插在瓷瓶中,再添置一个小香炉,焚香拜礼之后便是友邻间的夜话。月老庙因为有月老和织女塑像以及全镇香火的福气,也是各家丫头小姐拜织女的不二选择。
月老的手绳是赶制了出来,匆匆忙忙间却将月老庙的小院折腾了个遍。石桌杂乱,编坏的手绳和突然断开的麻线重重叠叠了几堆,尚还有几颗孔洞开得不好的芙蓉晶孤零零地铺散在石桌上。
顾遥来的不是时候,正巧被手忙脚乱的月老一把拉过去打理这些碎杂的麻线。
编手绳的麻线取材自白苎麻,是一种很普遍的麻制纱线,但月老的麻线却比普通的白苎麻更为柔软,韧性也更强。这些白苎麻线在染色之前被月老用一种罕见的灵泉浸泡过,神界不缺珍奇异宝,这种灵泉也只是上神们闲杂时的玩物,可这些东西运用到人界却是十分珍惜的好东西。被灵泉浸泡过的麻线各种性能都有所提高,再用红缨果的汁浆染色,最后才变成了桌上这种红色麻线的原材料。
顾遥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神情,几句话便把月老套了进去。:“前几日可是平白无故做了白工,这会您老人家又要来折腾我,不如要点儿酬劳?”
月老的神识多半用在手绳去向,回起话来更是心不在焉,只各种支支吾吾地应着:“行行行,只要不过分就依你。”
顾遥一下子兴奋起来,从百宝阁里抓出一小捆麻线便在月老面前晃来晃去:“快,教我编个好看又稀奇的,快点儿,快点儿。”
这一下又把月老气着了。月老庙来来去去的小姑娘极多,分派手绳对他一把老骨头来说已是劳心劳力,如今再分神教顾遥编手绳?那他真的会倚老卖老耍赖的好吗。
看出来月老眼底的不情愿,顾遥即刻便打了包票:“我叫人来替你一会,然后你得教我编手绳。”话刚说完便窜出去可远,直取灵一的房间。
时询在客栈刚买下几盅清明的桃花酒和一瓷缸桃子酒,捧着就准备去月老庙,谁知正巧被回来的顾遥堵了个着,七手八脚把酒藏进了腰扣就迎过去,说的几句话也带了因惯不会说谎而夹杂的慌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淘些酒具的吗?”
顾遥带着懊恼的神情,可眼睛总是不经意地偷看时询的表情:“好好的又被月老公叫去帮忙啦,可辛苦了,所以我想找灵一小崽子来着,可是他好像溜出去玩了。”
时询眼睑抖动了几下,顺着话茬就接了下去:“无碍,让灵一去玩吧,我也可以去帮忙的,总归也是无事。”
时询是有所欺瞒,可顾遥也是,两人磕磕绊绊你一言我一语的假话居然也能顺畅地聊起天来。
两人刚进月老庙表明意图便被月老毫不留情地使唤了去。
时询留在留在庙门的小柜台里用灵识偷偷分派手绳,清隽的样貌和气质更惹得月老庙一阵小小骚动。而顾遥则低眉顺眼地跟着月老,直到离开了时询的视线便连拖带拽地把月老拉扯到了小院,紧跟着就把刚才的一捆麻线拿出来,分开了一半塞到月老手里,一向狡黠的眼里满是认真。
月老是见多了六界情爱的老人,自然知道顾遥做这些事的目的,眼神不禁戏谑起来,向庙殿瞟了两眼,故作情态地说道:“这是要给心上人的小东西?你说人家那样的男子,怎么会要这么个女儿家的东西。”虽说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手中编绳的动作倒也是按部就班地摆弄着。
玩笑开到这里便也作罢,月老从杂乱的篓筐里抽出了十六根麻线,尽职尽责地把它们搓成八根纤细的麻绳,再睨了顾遥一眼。
顾遥不接他的话茬,只十分用心地跟着月老的步骤一点点摆弄着麻线。月老教的这个花样清醒又奇特,八根麻线在手中逐渐拧转成花绳,从头到尾各个步骤都有所不同,这般下来两人的进度算不上快,约莫做了近半个时辰才勉强编好了一半。这时候,顾遥把亲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