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也都在这边,我可想不出一条你不回来的理由。

喂……你倒是说句话会死吗?……你这样不吭声儿不出气的很吓人好不好?

行了行了,别这样,至於吗?你又不是赶来送葬,被别人看到很糗的。

……好吧,锐,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决定来找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放弃一切的觉悟,现在我什麽都不想问了,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这都是我自己甘愿的,好吗?

谢谢你,顾鹏飞。但是,请你就此……永远离开我的世界吧。

不知不觉间,吹拂在脸颊上的空气又重复了一次温热到严寒的循环,当初被彻底冷却的内心好象定格保存了下来,只有周围的季节和风景在匀速变化著,我仿佛被那种变化一点点研磨成了沙子,融进了尘土,有一种安静的卑微,不管穿梭在多麽密集繁华的街区,都一直非常安静,不受感染。

这里冬天的风碰到皮肤的时候好象重庆夏季的日光,没有温度,只有疼痛。当身体出现这种结论的时候,我知道最冷的日子又在不远,就算温热的日期再怎麽长,总是逃不过这种面对。

好在托这天气的福,店里开始提前一个小时打烊,这样下班的时候天就还没黑尽,我可以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赶公车回去,沿途浏览大街上水流般倒退的灯光,还有行人层层包裹之下同样漠然的表情,只要不打瞌睡错过站,就没有什麽更惊心动魄的,我不知什麽时候习惯了这种凉白开一样的过活。

今天是我在这里工作的最後一天,虽然这大半年以来的事情简单又烦琐,像一地鸡毛扫也扫不干净,但那种成天面对电脑捣鼓著屏幕上五花八门的图形和文字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好象自己并没有与回忆太过断绝,所以难免有一些不舍。

临近下班到点的时候整理完毕,本想早些回去吃饭,却突然有个很会挑时间的家夥送来了一堆急件,要我们赶快校对以後打印装订成册,第二天一大早就得交差。虽说我再加班也不会有报酬,因为薪水已经在昨天结清了,但放眼望去店里就只剩一位女士,就算她一再叫我不用管她,估计我要是真溜了她会咒死我祖宗十八代,我一男同胞再怎麽不解风情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结果还是自告奋勇留了下来帮她全部搞定,临走还顺便把店里打扫了个亮堂堂。

出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将她护送到了附近的车站。

友好地道别之後,我目送著她挤上公车,缓缓淹没在远处一如既往拥挤的车水马龙里。回过神来时,早就零能源运转的肠胃被冷空气一激开始发出挂掉前的哀鸣,我连忙紧了紧大衣,转身正想往回走,便听见一旁冒出个不冷不热的杂音。

那女孩儿不错嘛,难怪你都忘了我这回事儿了。

我一愣,看见了不远处裹在黑色羽绒外套里的高大男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阿川?……你什麽时候来的?

就算临时有约,好歹也知会我一声儿吧,他说著走到我跟前,顺手把带来的暖手宝塞到我怀里,不是说好回来吃饭的吗,亏我今儿个还特意提前收工,等到天黑连个鬼影的没见著。

对不起,一忙起来就没注意。因为听惯了他这种有口无心式的责备,我丝毫不带愧疚表情地道了歉,看著他说话时有节奏地吐出来的白雾,突然觉得冬天也不是太无趣。

他的嘴角随即弯起了有节制的弧度,我以为你又坐错车了。

多谢你没有高估我的智商,我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径自迈开脚步,吃完饭再回去吧?

你说呢?我饿得都变形了。好不容易有时间正经八百地坐下来吃饭,得来点儿好的,……涮羊肉怎麽样,再开几瓶啤酒……,他那两眼放光的神态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始做解剖。

我忍不住舀了瓢冷水过去,别刚有俩闲钱就忘形。

喂,有些人倒是无所谓,他说著用力推了我後脑勺一把,每天坐在暖气房里打电脑,我干的可都是体力活,偶尔犒劳犒劳自个儿碍著您哪儿了?

我俩一路上时不时打闹几下,找了家顺路的餐馆吃饱喝足,好不容易灌足热气的身体,在回家路上又被一点点冷却下来了,进屋的时候双脚也已经没有知觉。

说是家,其实也就凑合能算上一个栖身之所,在四环之外一条偏僻胡同里的旧居民楼里,原本是三居室的套房,我们和另外一对夫妇加上一个外地人合租,共用厨房卫生间和客厅。房东是个孤寡老婆婆,也就图点养老送终的钱,所以租金在消费恶性膨胀的北京算是非常便宜了,虽然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远,中途还得转车。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阿川的作息时间经常矛盾尖锐,我朝九晚五相对固定,他却常常跑去各种地方打零工,变动频繁,搞得彼此的正常休息都受影响,後来那个合租的外地人搬出去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另外一间也租了下来,往後各住各的互不干扰。

我刚舒服地洗了个澡出来,便听见他在过道上转来转去地发牢骚。

搞什麽啊,就算我们是住最後一个晚上也不能这样好不好,这麽冷的天会死人的!

怎麽了?我头上顶著毛巾跑过去看希奇。

我房间里的暖气片儿报销了,怎麽都不出热。

於是我把他推到一边,对著那陈旧的玩意儿研究了半天,上下左右搬弄了几次。他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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