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五根手指完全不听使唤,剧烈的疼痛麻痹了他左半边身体,神智被撕裂成千百份。他痛得哭泣,整张脸又热又湿,他完全无法思考,只是继续动起右手,不断插。
刀锋与骨头不断磨擦,震出打桩似的节奏,一下又一下;碎肉紧随红血向外飞溅,如同工人在挖泥土,一片又一片。白衣已经成了一滩血池。不知插了多少次,小刀终於刺穿手腕,由这一面的皮肤,穿破血管与肉,撞开骨头,刀尖从背面的皮肤冒出。
那一刻它完成了杀人任务。
那一刻他完成了自杀仪式。
这是他的梦,同时是他的现实。
他应该死了,死得彻彻底底,哪怕有流浪老头发现了他,将他送院,那个时候他早已失血过多变成尸体。
这是梦。那也是梦。幽灵会做梦吗?
军戈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冷汗惊醒,尤其是现在这个12月的冬季。
天还未亮,全身还是乏力,但与绑架犯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楼下已经传来走动声响,他拖著身子离开客房,只见老大和白天雪再次围在方桌上,摊出城市地图研究。瞧白天雪容颜青白,昨晚肯定为了救祈洛希一事没睡过,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姑娘。
军戈扬起嘴角,朗声跟两人打个招呼,奔跑过去一起商量。
他们利用最後的这段时间重温各个细节与各种情况的对策,如今他们确定了一项大前提:保住全员性命与人身自由。「回家号」固然重要,但终究是身外物,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只能忍痛牺牲。
不一会儿,健也起床跟大家集合。众人分配好工作後,老大和军戈便携同防身刀具和通知用的烟花,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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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回家号》23
上午6时说早不早,乔斯顿的太阳在大半个小时前便从海洋的另一端悄然伸展力量,让天边透出青蓝的色彩。街上已经有人挑起担子,开始一天的工作了。临近城镇边缘,几个汉子主动走向老大和军戈前问候了几句,他们都是健特请来的帮手,总数有十六名,万一人质交易出了差池,他们会第一时间冲去现场予以最大的支援。白天雪身为女生会留守屋内,要是连军戈和老大都不幸被抓,就靠她想法子救人了。
天空越来越亮,大地的轮廓亦越见鲜明。接近海滩,老大和军戈都不禁放轻脚步,就怕鞋印会落到泥沙上。
「在那边。」在城镇与海岸之间的树林坡道上,老大已经指出了贼人的位置。军戈谨慎地观望,确实正如老大所形容的,沙滩上站著三名携同长刀,看起来很好打的高佻黑头巾男人,不过附近不见祈洛希。
他快速踏进几步,低头张望,总算摸清了绑架犯的分布:「船上还有两个。希在船上!怎麽回事啊,希把密码讲出来了?他被威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