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姜牧说,“坐吧,别拘束。”

姜牧接过齐汾手里的书,插进书柜,跟齐汾面对面坐下。

“你想了解催眠术?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没什么。”齐汾挠挠头,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就是想了解一下。”

姜牧:“简单来讲,催眠术就是通过温和的命令或者要求,加上病人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引发的一种睡眠模式。医生在这个过程里,让病人接受正面的心理暗示,替换掉一些负面的思想。”

齐汾:“只是一些心理暗示么?”

姜牧点头:“恩。没有或者电影里那么玄乎,随便打个响指,让对方做啥就做啥。”

齐汾咬咬嘴唇,问道:“那如果让人看见或者认为经历过一些虚假的事情,能做到么?”

姜牧:“如果是在睡眠里,可以做到。在清醒状态下,经过一些特定的暗示,也是可以的。”

“那有可能让一个人生活在虚假里么?比如通过催眠,让他看到的听到的都与真实不一样,”齐汾迫切地问,“但又不是梦境,本人是清醒的。”

“以现在的技术来说,可以做到他看到某些符号,话语得到不一样的理解。但全部虚假,”姜牧摇摇头,“做不到,催眠无法使对方做出自身潜意识完全不认同的反应。”

不是催眠么。又一条线索断掉,齐汾叹口气,心情低落。

“看起来有心事呀。”姜牧微笑地说,“不如我给你做一次催眠,你亲自体会一下。”

齐汾表示同意:“那就麻烦您了。”

姜牧拿起手机,放出一段舒缓的音乐。

“闭上眼睛……静心。”

齐汾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在音乐的诱导下平心静气。

“现在让身体开始放松……”

齐汾全身放松,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

“用最舒适的方式,缓慢而规律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很好,随着呼气,你的小腹慢慢凹陷,现在吸气,凹陷的小腹渐渐鼓起。每一次呼吸,都让你更加放松……”

几个回合下来,齐汾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姜牧富有磁性的声音里,身体仿佛随着他的指令在水中飘浮,彻底放下思绪,无意识的按照他的指引进行调整。背景音乐里无法察觉的鼓点声,有规律的引导齐汾陷入更深沉的睡眠。

他并未感觉自己睡着,但又无法支配自己的身心,无论是姜牧诱导的话语还是音乐声,都渐渐远去,好似整个世界寂静无声,所有感官都失去作用,空余自己在黑暗中起起伏伏,却又温暖而舒适,让人不愿醒来。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嘹亮的闹钟声把齐汾吵醒,他揉揉眼睛,愤怒地按掉闹钟。

几秒后他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自己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在深秋清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四周泛起点点尘埃。

手机上依旧显示着“周六 6:50”。

哎哎?我记得是刚才姜牧在进行催眠,我这是睡着了?为什么直接重置了?

齐汾平时偶尔也会睡午觉,记得陷入循环后也睡着过,当时并没有一下跳到第二天,难不成催眠起作用了,自己逃出来了?

这是重置后的早上,还是回归现实的早上?

齐汾发觉自己并无法证明是哪种情况,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进行判断。

一定是后者!他精神抖擞地爬起来洗漱,兴冲冲地迎接新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齐汾再次盯着手机上的“周六 6:50”,心如死灰。

希望愈大,失望愈大,他快被逼疯了。

任离朝陷入循环后,有明确的目标去做,一天又一天的重复并没有使他厌倦,甚至还期待重置后再一次尝试。

可齐汾没有执着,他仅仅是挣扎在同一天里,一遍一遍经历相同的事情,不安、烦躁。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向墙上砸过去,水撒的满处都是,瓷片碎了一地。暴力的发泄使他略微镇静下来。他揪住自己的头发,绝望无比。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他不断对自己说。

催眠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莫名的跳过了一天。也许仅仅是方法不对,说不定再试一次就成功了,齐汾像将死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急躁地给姜牧打电话,约定时间,冲出宿舍。

“怎么气色这么不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姜牧把边角桌上的《抗拒死亡》移开,放下水杯,又把其中一杯递给齐汾。

齐汾接过水杯,颤抖着喝一口水。

他无法忍受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与人分享说不定会减轻压力,他决定全盘托出:“我说的事情您可能觉得异想天开,但确实是我这几天一直在经历的……”

听完齐汾的故事,姜牧沉默一会儿,疑惑道:“你是说你已经循环好几天了,并且这是咱俩第二次见面,我还给你做过一次催眠?”

“是的。”

“我并没有印象。”

“对。所有人记忆都会被重置,除了我。”

姜牧犹豫地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都是虚假的,只有你是真实的。”

齐汾点头。

姜牧无奈道:“很难接受啊。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假的……不对。”他自我否定,“按照你说的那个任离朝的状态,现实其实还在正常运转,只有你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思考一会儿,他继续说:“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啊?齐汾呆若木鸡,所以结论是我精神分裂了吗?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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