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虔诚的鞠躬三下后,喊了声,“孙叔叔好。”
这天顾天宇破天荒说了很多话,饱经风霜的脸上印刻着作为一名警察的不屈,眼角带着人类最基本的感性和苦涩。
回去的路上爷俩肩并肩并排走着,金色的阳光铺散在身后,顾天宇摸摸顾宸的脑袋瓜儿,胳膊举得还挺累,自嘲般感慨,“哎呀,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老爸是老了!”
顾宸无奈一笑,瞧着顾天宇两鬓银丝缠绕,脸部纹路深刻,分离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顾天宇叹口气,眼底藏着伤感,“其实,相比之下,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我还活着,还有机会见到你!老孙就不成,这么一走,错过了孩子的一辈子。”
顾宸听说过关于孙志斌的事情,但是不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问道:“孙叔叔当年到底是怎么……”
顾天宇摇摇头,事情分明已经过去七年,如今回想起来居然还心存余悸。
“七年前,a市走私暴徒猖獗,那个时候我还是缉私队的副队长,老孙是鼎鼎大名的大队长,我和他是部队战友又是共事搭档,在那两年黑道势力疯长,我们连续几次与对手交锋结果都失之交臂。”
顾天宇默默回忆起从前,回忆起他不乐意谈论起的往事。
“我们的对手一号——代号老k,不仅心思缜密非常狡猾下手还十分毒辣,做活利索从不留活口,他们疯狂的走私枪支,毒品,连续半年的拉锯战后,某一天晚上我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告诉我传说中的老k将会在当晚走水运运输火药枪支。”
“接到这通电话时我还是将信将疑,因为当时西港码头查得特别紧,所以海上运输被首要排除,警力主要布控在公路和飞机场附近,可是又不能不信,错失了那么多次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所以我带着手下的人直奔码头,老孙那晚不该出警,那天是他老婆的预产期,可当他听到有关于老k的事还是跟来了,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偏偏给说中了,那个晚上西港码头火光冲天,对方是群亡命之徒打起来个个都不要命,持续一个多小时的火拼后我们的人才赶赴过来。我方损失惨重,对手死伤遍地,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老k一名心腹被我当场击毙,只是,在我换弹夹的时候老k恰好还击,一枪打中了老孙,子弹不偏不倚,直穿心脏。”
顾宸深吸一口气,听得心里难受,小时候经常去孙叔叔家里玩,那时孙叔叔和他的妻子还没有孩子,就把顾宸就当自己孩子养,对的特好,算得上是半个干爹,“然后呢,你们赢了?”
顾天宇摆摆手,说:“我们人手很少,只是平常基本的警力。”
“那怎么可能维持那么久?”顾宸不理解。
“说起来也奇怪,那晚看似是双方交战,实际上开火的还有第三方,”顾天宇皱着眉。
顾宸望着他老爸问:“第三方?你的意思是,老k那帮人里有内鬼?”
顾天宇哼一声,“他是自作自受,像老k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人怎么真正的收服众心?有人反水背叛实属正常。”
“他最后……死了?”不知怎么的,顾宸对这个老k过分的感兴趣。
顾天宇说:“没人知道。”
顾宸:“后来没找到他吗?”
“七年了,事发后我去一线工作,打交道的都是这等亡命悍匪,偏偏没再遇上老k,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消失。”
“那他长什么样?可以发布通缉令,国外的也成!”
顾天宇无可奈何的说:“没人见过老k的真面目,他做活都带着面罩。”
“那你怎么知道你交手的人里面没有老k?”
“因为我认得他的作案手法,”说到这里,顾天宇严重熠熠发光,“老k有项绝技,三角鬼枪!”
“那是什么?”
顾天宇解释道:“就是无论手持什么枪,无论距离的远近,老k总是能够连发三枪,准确无误的打入人的呼吸道,心房和大动脉,子弹不会穿透身体而是硬生生的卡在里面,受伤的人不会当场立即死亡但也绝对不可能救回来了,就那么慢慢的无法呼吸心跳缓慢血液流干忍受无尽折磨痛苦而死。”
顾宸听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汗毛都竖起来,“好残忍。”
“这几年我交手过的人很多,但是没有再见过此枪法。”
“也许,他是故意没有再使这项技能了呢?”顾宸提出异议。
“不会的,那是他的标志,”顾天宇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顾宸:“又或者,他金盆洗手了?”
“入了这行,没有金盆洗手一说,就算老k主观意志上能够控制贪欲对金钱产生抵抗能力,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上面都是有财主控制的,”顾天宇仔细分析,“像老k这么好一杆枪,任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要么为之所用,要么彻底摧毁,绝对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老k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看不出这点!”
当顾天宇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顾天宇对老k是怀有钦佩的,他思维敏捷躲过了层层法网,他行动利落作案不留任何痕迹,是个难得多的以为人才,只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做错了事情。
顾宸抓抓后脑勺,问:“这么久过去了,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下这个定论,”顾天宇说的很专业,这是他的职业病,热河事情都需要证据,
顾宸望着顾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