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飞死了,死的彻彻底底,陆小凤甚至不用走近去看,就能确定这个昨晚还同自己一块儿泡澡,一块儿喝酒,一块儿赌钱的朋友,已经命丧黄泉。

他身上的银缎长袍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因为气温太低的缘故,那沾满了血水的衣袍甚至被冻结了起来,硬邦邦的贴在身上。

最可怕的是,方玉飞的头颅——竟然不翼而飞了!

顺着脖子往上,原本应该是头颅所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鲜血淋漓的切口。

方玉飞的头,竟是被人残忍地用利器割断,身首异处。

怎么会这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到底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方玉飞?

看着眼前这幕场景,陆小凤在悲痛震惊的同时,脑海中不住地冒出了一条条的疑问。

良久,当陆小凤的身体被阵阵席卷而来的寒风吹打到冰冷僵硬时,他忽然动了。

他走到方玉飞身前,脱下身上的披风,郑重又肃穆的盖了上去,低声道:“方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杀害你的凶手是谁,不会叫你死的不明不白。”

饶他一命,会是凶手此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陆小凤神色凝重的转过身,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不出陆小凤所料,楼里的两个侍从也被人灭了口,但秉持着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念头,陆小凤仔细的检查了他们的尸首。

和方玉飞一样,他们皆是死在利器之下,根据伤口的大小和深度来判断,陆小凤认为,凶器应该是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刀,凶手武功高强,且下手狠辣,全部都是一刀毙命。

他虽未仔细查看方玉飞的尸体,但也大致看了眼勃颈处被切开的痕迹。

是同一人所为。

将所有线索铭记在心后,陆小凤便启程打算先回客栈。

他初步断定,凶手很可能是方玉飞的仇家,又或者是和方玉飞有关之人的仇家,想要进一步调查,还得从方玉飞在这里的人脉交际查起,他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若想打探消息,还得从客栈里的伙计那里入手。

毕竟,客栈和青楼素来是各种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远远的看见客栈的招牌后,陆小凤暂且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压在了脑后,他想先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吃一顿,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谁知,他刚踏进客栈的大门,就听见一声暴喝——

数道身影从左右两侧袭来,将陆小凤团团围住,紧接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直冲冲的朝着他的脖子套去。

陆小凤挑起眉头,随手一夹,便将那条铁链夹断了。

随着铁链落地的声音,一个头戴红缨帽、蓄着络腮胡的中年壮汉颤声喝道:“大、大胆!你竟敢拒捕?”

拘捕?

陆小凤看着对方一众人的装扮,诧异道:“你们是衙门的官差?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来抓我。”

“你少在这儿装蒜!”那官差稍作镇定,冷笑道:“若不是人证物证俱全,我们又怎么会一早就等在这儿拿人。”

陆小凤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看这些人的表情,分明是打心眼儿里认定了他就是犯人,但——

“我犯了什么罪?”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这些人又是因为什么罪名来逮捕他的呢?

领头的捕快一脸不耐的抬起手,指了指坐在柜台后面的七八个人。

这些人穿着都很华丽,脸色却很难看,在捕快的示意下,一个个指着陆小凤开始举例他的罪名。

“就是他,昨晚就是这个脸上长着四条眉毛的淫棍,强暴了我老婆!”

“我亲眼看见他拿着一堆的金银珠宝从李大郎家跑出来。”

“我也看见了。”

“……”

陆小凤一脸木然的看着这些人,只觉啼笑皆非。

他昨晚分明昏迷了一整夜,这些人是活见鬼了不成?又或者,是有人特意易容成他的模样,犯下这些罪案,故意陷害于他。

见陆小凤迟迟不说话,那捕快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分得色,他指着柜台上堆着的几个包裹,厉声道:“这些物证都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人证也都俱在,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陆小凤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若偷了人家东西,会就这么样光明正大的摆在屋子里么”

他看起来没那么笨吧。

捕头冷笑道:“你该不会想说,是有人冒险去抢了这么多东西来送给你吧?”

陆小凤顿时无语。

这逻辑,也没毛病。

正在此时,一旁忽然有人出声道:“他做了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我们不管这件事,他就一样可以逍遥法外。”

声音是从大厅远处的一角传来,陆小凤应声望去,只见那张桌上坐着三个老者,这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头饰,两个人在喝茶,一个人在喝酒。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喝酒的老者。

陆小凤笑了笑,饶有兴致的问道:“真的做了什么都不要紧?”

这口气,似乎大得有点儿过头啊。

虽说官府的威慑力在一部分武林中人眼中微乎其微,可那部分人,大都是武功极其高深,且本身拥有着深厚势力的,他总不能是运气这么‘好’,在这偏远的边关小城,都能撞上这样的存在吧。

事实证明,陆小凤的运气还真就这么‘好’。

这三个老者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背后所倚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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