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的拒绝自己成为他真正的老大,却又无时无刻将自己当成他真正的老大对待。

没什么大事的时候永远躲在他身后当个小怂包,然而真正有事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站到他的前面。

笨蛋。

紧握的拳,指甲仿佛要刺进皮肉,却缓解不了那堵在心头的痛楚。

雨水溅起,身旁响起了脚步踩踏在泥水当中的声音。

沙利叶。

棕色卷发散在肩上,苍白的面孔,紧皱的眉头。

他的脚步停在叶澜灼和齐椿的前面,默了半晌,然后单膝跪了下来。

西域人的行礼之举。

“他是个值得敬重之人。”

沙利叶那低沉的声音传入叶澜灼的耳中。叶澜灼僵硬的转过头,一双早已通红的双眼看向了沙利叶。

“是你杀了他。”

叶澜灼冷声说道。

“不错。”沙利叶承认“他以一人之力阻挡我魔教军队,给无极门的人拖延了时间,让他们及时逃走了。”

沙利叶话音刚落,眼前红光忽然一闪,沙利叶毫不慌乱,脚下施展翼行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向后疾退数步,然后两指一弹,夹住了猛然间刺过来的绝命翎。

“你要杀我吗?”

淡淡说完,沙利叶忽然起身,连带着叶澜灼也一起被他拽了起来。魔灵顺着绝命翎袭向了持剑的叶澜灼,叶澜灼心下一凛,方想念诀收翎,却不料沙利叶忽然将绝命翎狠狠一抽,拿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借着叶澜灼手中的绝命翎忽然被抽,冷不防向前一趔趄的姿势,抬起另一手一下子抓住了叶澜灼的一只手腕,恰好扶住了他,没让他跌倒。

叶澜灼咬牙,用力挣了挣,试图摆脱沙利叶的桎梏。

“你杀不了我。”

他说的那么肯定。

的确,叶澜灼杀不了他。

就像他看到沙利叶使用魔灵之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永远离开的人一般。

他杀不了沙利叶,但沙利叶却能杀他。

“你现在还能活着,只因我这条命,当初是你救回来的。”

沙利叶紧盯眼前人的双眸,沉声道。

“命,我只还你一次。下一次,别再逼我杀你。”

说罢,沙利叶一下子便甩开了叶澜灼的手腕,叶澜灼一个不稳,向后趔趄了一步,下一刻,被沙利叶夺走的绝命翎,也抛回到了他的手上。

沙利叶回身,走的毫不犹豫。

叶澜灼站在雨中,看着那个人被雨水模糊的背影,眼神冷冽,仿佛要将雨水生生冻住。

离开的人已经太多了。

可是即使他拼命的想去保护住什么,那些东,早晚也会离他而去。

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十指成拳,仿佛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就如同沙利叶所说一样。

就算现在的自己,下不了手。

但命,我也只会还你一次。

第99章 破阵子·四

从泞河城到湫水城, 不远不近的距离。

想当初, 自己和他还以为是琅芜的玄无滔从泞河城走到了湫水城外的小客栈里, 一晃,竟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情。

雨水未停。

叶澜灼仍是未御剑,随便租了一辆马车, 便往湫水城去了。

三年前, 同样的路。昔日清风飒爽, 今日淫雨霏霏。

叶澜灼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的手。

想当初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离开, 如何置身事外, 如何快速逃离这个陌生的地方。

时过境迁。

人依旧, 心离远。

那时候的自己,怕是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也许在当初玉烟萝香消玉损的时候,他就隐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敢面对。

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谁也救不了, 谁也改变不了。

甚至连小椿,他都保护不了。

所以,当他走下马车,撑起雨伞,走过青石小路,踏上石桥,抬眼落眸, 却在烟雨朦胧之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原本就受了太多挤压的心脏,狠狠的滞了一下。

三年未见。

心中那么多的不确定,再加上之前的无助,一时间,叶澜灼的鼻子竟是不可抑制的酸了一下。

如果这个时候掉出了眼泪,那可就太丢人了。

恰如三年前的夜市上,两人也是隔桥相望,四目相对。

人总是这样,可能某一天很无意的一个动作,一件事情,多年之后,就会发生一件极其相似的事情,提醒着你莫要忘记前尘。

叶澜灼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他就站在桥边,也不过去,只看着对面的人,一步一步超自己走了过来。

四个月前,开春的时候,玄无滔曾给叶澜灼寄了一封信,信中书诗,柳色闻君昔情来。

叶澜灼本来也不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玄无滔却偏偏喜欢给他弄这些拗口又捉摸不透的句子,经常一写就是一大串。而这句诗,却只有一句,再无其它。

当时叶澜灼的第一个反应是……好想给玄无滔弄个手机……他这要是问这诗是什么意思,那信去一趟好几天,回来一趟再好几天,等信到了答案到了,他也好猜出来了。

但是后来,玄无滔一直没回答他。

现在好了,他们见面了,叶澜灼一定要当面问问他。

一步,两步,三步。

那个人越来越近了。

叶澜灼握紧了腰间的薄欢。

自从改修妖道之后,叶澜灼就无法使用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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