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郑家的错,错了一辈子……”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他颤抖着手把木盒推过来。

“先生……物归原主,郑家已经得到了报应了。”

司迦淡淡的看了一眼木盒,上面的花纹讲究,至少能封锁住里面的东西,不让其他人找到。

“我要它有什么用。”

郑华怔住了,他想过很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想过他会说这句话。

“它可是您的……”

您的什么?赵俊峰心内带着些许恐惧,对于盒子内的东西。

自从他接触过这个东西,夜里便噩梦连连,而上次碰过一下,更是让他连续几天未发出声音,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差点他就以为自己完了。

司迦勾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那些亡灵怨鬼还在郑家村未散,没有它,他们不会放过你郑姓的任何一人。”

郑华沉默了,光是听到徒弟形容郑家村的情景,他的脑海中就想起爷爷曾经和笔记上写那些。

果然是真的,不是他老人家发癔症。

“……郑家若是没有您,早就不存在了。”若是以前还有执念,现在他也看透了,是他们对不起他。

他打开盒子,一股阴凉之气蹿出,赵俊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冷嗖嗖的。

郑华掀开盒子盖,里面还有一层夹层,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这是我爷爷临走前留下的,我一直以为这些不过是他的癔症发作胡乱写的。”

司迦未接,郑华的手便不收回,一直举在空中。

左言在看到赵俊峰祈求的眼神,伸手接过,二人靠的近,他掀开看的时候,司迦自然也能看到。

日记里前面写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他无意中得知,最后选择默而不语。

在郑家即将不保,却选择了那样一个阴狠的法子。

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他的青修小叔叔魂不得安,不得超生,为了郑家仅存的人,他逼迫自己这样做。

老了,他后悔了。

郑家的错,为何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

更何况他的小叔叔为了郑家,做的足够多了。

第166章

笔记的落款名字是郑子栋,眼前这位就该是他的孙子。

左言此刻有种睁眼已是百年身的错觉,他见过郑子栋儿时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也见到了他的孙子步履蹒跚、举步维艰。

司迦的目光落在了笔记上,只一眼便转移了视线,与其说是在看笔记,不如说是在看他。

左言抹了一把嘴角,没有葡萄汁,也没有瓜子皮,瞅啥呢。

“那段时间你没有吃过东西?”像是才想起来,他突然问。

左言刚想问他说什么呢,骤然想到了他的意思。

这人在“记忆的长廊”中见过他,从幼儿时期,还有那些片段中若隐若现的注视中,包括最后的那副画面无一不表明他一直能看到他。

垂着睫毛,嘴巴抿成倔强的形状,“没有。”这两个字可谓是在口中百转千回,沾尽了委屈的颜色,闻着伤心听者心疼。

“多久?”司迦扒着瓜子皮,任由他趴在自己身前凑着去看桌子上的笔记。

左言仰头,暗中想了想从二人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到郑家着火大约有30年左右。

当他心虚的说出这个数字,就见司迦眉头一挑,在他意外的目光下,拿了一个草饼放在口中细细品味,红褐色的馅料沾在那颗漂亮的唇珠。

左言没控制住自己,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在那二人惊讶的目光下,凑上前,含住了那颗唇珠————上的馅料。

草饼的做法简单,所以能做出独一味不容易,左言算是明白了这个传统手艺传统在哪了。

从他的唇上退开,左言正好和两双不可思议的眼神对上。

赵俊峰暗中琢磨,这二人竟然是这种关系,果然妖精鬼怪之间的关系都不简单。

左言仿佛被打开了开关,委屈的他都要信了自己几十年没吃东西一样,反观司迦,听着他的话不时点头,等他说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现实你只睡了三天。”

左言委屈的泪还再眼眶中打着转,司迦话音一落,就见他收起刚才的委屈,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去嘬葡萄了。

现实睡了三天,记忆中不可能会观看完全部的记忆,司迦这种智商的人很容易听出他话中的破绽。

唉,骗点吃的真难。

“咳……咳司先生……”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郑华此次就是为了送东西而来,但是在看到那本笔记,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傅?”赵俊峰本已扶着师傅走到门口,郑华却停住了,回头欲言又止。

“有些话,说了也无用,你还要问吗?”司迦目视戏台,手中敲打节拍,从头到尾未看过他们二人一眼。

郑华沉默,“他临走前……咳……很后悔,神志不清时还咳咳……还……在念叨您的名字。”

“青修从他三岁时便教他唱戏,戏文中的每个字都是他亲口指点,累了带他去街头看皮影戏,常买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不图他日后坟前上香,也不至于出了事就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师傅的尸骨。”

赵俊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师傅的伏低做小,又或者是司迦的冷淡无视,但是眼前这少年他自认为还是了解一点,无论他是什么,性格确是单纯简单,脾气好,周身的气息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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