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和枕头,弗罗多陷在这些床上用品里熟睡,显得更娇小了。

比尔博轻手轻脚地走近,发现弗罗多面色潮红,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点汗珠。

“他今天睡了很长时间,也吃不下去东西。”阿拉贡忧心地走到床铺另一边,他自然地屈起手指要用指背抚弄弗罗多的额头,然后忽然意识到比尔博也在这里,于是手僵在了半空。

也许他已经做过多次了,比尔博有点好笑地想。比尔博试了一下弗罗多的体温,睡梦中的弗罗多无意识地靠近比尔博的手以汲取那一丝凉气。

阿拉贡怜爱地看着弗罗多:“他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家伙。”

没过多久,阿拉贡适时地退出卧室,以便给比尔博更放松的空间。

楼下的起居室里早就炸开锅了,吉尔蕾恩和路易莎用女人的方式恶毒地议论比尔博的行为。

“比尔博·巴金斯简直是个疯子!侄子只不过得了一点小感冒,他居然在泥里步行三里路!”吉尔蕾恩叫道。

“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路易莎接口,“他进门时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你看到他的小腿了吗?泥浆都快沾到他的膝盖了!他想用斗篷盖住腿,但是斗篷底下也至少沾了六英寸的泥!”

“我认为比尔博今天的样子很动人,我可没看见他那溅满泥浆的小腿。”阿拉贡驳斥道,“他来探望生病的侄子说明他们叔侄情深,这是很令人感动的血亲之情。”

吉尔蕾恩立刻转向索林,意味深长地娇笑着问:“我想您一定看到了吧,索林?您不希望您的妹妹或外甥弄成比尔博那副狼狈样吧?这可真是有损家风!”

“当然,决不希望。”索林心不在焉地答道,心里却在想如何保护那双赤着的脚再也别受到污染或伤害。

“我担心,”吉尔蕾恩得意地说,“经过今天的灾难性场面,您对他那双美目的喜爱要大打折扣了!”

“完全没有,”索林断然否定,“经过运动,他的眼睛更明亮迷人了。”

吉尔蕾恩觉得无趣,于是又想到其他点子:“我听说有个姓巴金斯的霍比特人在刚铎的商业街住。”住在那一带的人是最令刚铎的居民不耻的,因为那里聚集了各个种族的奸商和骗子。

“还有一个巴金斯在黑暗森林给瑟兰迪尔当跑腿的!”路易莎轻蔑地说。

两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娇美的身躯前仰后合。

“即使他们的亲戚多得能塞满商业街,”阿拉贡叫道,“也丝毫无损他们的讨人喜爱!”

“可是和高贵的家族结亲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索林看着窗外幽幽地说,语气中莫名有些忧虑。

当天剩下的时间里,比尔博几乎都和弗罗多在一起,弗罗多在比尔博来访后没多久就清醒了,叔叔的到来令他无比安慰,他不愿意比尔博离开他半步。比尔博心下生疑,他猜测弗罗多在这里有不愉快的遭遇,这当然不会来自爱惜他的阿拉贡,但其他那些人就不好说了,吉尔蕾恩的虚情假意十分明显,而索林的傲慢冷漠也一定会让弗罗多吃苦头,更别提还有一个凶悍的陌生矮人德瓦林。弗罗多坚持要比尔博留下陪他,而阿拉贡也完全赞成这一提议,并且派人去袋底洞取比尔博的衣服。

晚饭的时候比尔博下楼来到餐厅,其他人已经就座了,比尔博被安排在阿拉贡旁边,他另一边是新来的贵族姑娘路易莎,对面是索林。德瓦林也和他们坐在一起,显然这个矮人的地位不低,但他一语不发,很难猜出他的身份。大家礼节性地问候他,他尽量得体地一一回答。阿拉贡是表现得最真诚和热情的,他询问了弗罗多的病情,并一再表示明天要再请医生来——阿拉贡本人就擅长医术,但他不了解霍比特人的身体。

比尔博默默吃东西,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吃下去不少,这对于霍比特人来说非常正常,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一定了。由于还在担心楼上的弗罗多,比尔博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且,还有一件事令比尔博很不安,他觉得对面的索林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他,他不明白索林是什么意思,最后只能断定是因为他比这屋里任何一个人都令索林更不顺眼,所以才会受这般瞩目。

忽然,比尔博发现德瓦林正在看他,他有些紧张地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叉子也差点掉进盘子里。

德瓦林眯起眼睛,作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他那张脸笑起来也很吓人,他忽然对比尔博说:“我欣赏你。”

“什……什么?”比尔博结结巴巴地回应,“我想……我应该表示感谢,先生。”

“我欣赏你吃东西的样子,”德瓦林说,“真正的勇士应该有个好胃口,而且随时随地都能吃得下任何食物,而不是穷讲究什么礼仪。”

“谢……谢谢!”比尔博被夸得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平安地吃完这顿饭。

阿拉贡替他解了围:“德瓦林老伙计,你就是最称职的勇士——无论在吃还是在战斗上!”

吉尔蕾恩却不失时机地讽刺道:“这恐怕不能一概而论,真正的勇士当然海量,但有些人虽然像猛犸象一样胃口惊人,却只是一无是处的饭桶!”

比尔博心下愠怒,却不好声张。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德瓦林看看吉尔蕾恩的盘子,“但我知道,虽然能吃的人不一定是勇士,可饭量像老鼠一样小的一定是胆小鬼。”

比尔博惊讶地看看德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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