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纳想起赛哈依刚复活的那段时间。那时他们住在西湾市那位老驱魔师的小别墅里,亚修和赛哈依谈起了有关焚灵之民的话题。当时切尔纳只是坐在一边听,没怎么插话,但那段对话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中。
赛哈依说焚灵之民都病态而邪恶,能够毫不犹豫地杀死血亲;亚修则说:可艾尔莎也是焚灵之民,她就很善良。那时赛哈依轻笑了几下:“她是‘灰烬’呀,她从没试过手掌生杀大权的快意,也没有尝过让魔法为自己起舞的滋味,她一直是奴隶,而不是主人,她当然善良。”
赛哈依说的没错。其他魔女大概并不理解艾尔莎为什么要逃走,他们认为她才是大错特错的一方;克里夫也不明白赛哈依的厌恶从何而来,在他看来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甚至,切尔纳认为自己也是一样的……在昔日的福利院里,曾经有过一个追随着斯维托夫的、忠诚而愚蠢的切尔纳,想必那个他也并不怜悯人类,他每天看着病人们像牲畜一样被奴役着,但他不反对,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直到自己也变成了任人摆弄的傀儡,他才会明白被夺去一切的刻骨之痛。
切尔纳看了一眼跌坐在地板上的赛哈依,后者低着头,表情隐藏在凌乱的黑色长卷发下。
“你对亚修做了什么?”他靠近了些问。
赛哈依不吭声,直到克里夫命令他回答,他才回答:“我给他打过电话。”
克里夫问:“诚实回答我,你是否对亚修·布雷恩施法了?”
“我没有。”
血族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那么,你知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赛哈依说,“他的反常是受到了惑控术的影响,例如暗示类法术。但是今天我都还没直接见过他,我没法判断他到底被控制到了哪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