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吸了一口烟,他瘦削的脸陷了下去,在月色下显得乌青,有些骇人。
“死八婆!!”然后就在栏边的坐椅坐了下来,贪婪在吸起烟。这一句倒不骂林紫纹,而是对他夫人发生的怨咒。
他之所以今夜给林紫纹打电话,倒不是失心疯了,而且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种举动。
事实上来说,那次私占林紫纹的遗产,他有策动的功劳。论起篡夺他人财产罪,只怕他也逃不了。不过人的思维就是很奇怪,总会在某些情况,刻意地不去想某些事情,缩小某些事情的影响。而专执于另一方面,在心眼中,觉得另一方面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在不在话下了。
一怒杀人,也是因为气怼充胸,觉得不泄不快,而将它带来的后果选择性无视,或者兴奋当头,根本没有想过。
你不让本人好过,本人也不让你快活。人性就是这么要命的。人类可以极端到用鸡蛋来碰石头,这就很好说明这么一点。
伍文革对他夫人的怨恨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在他看来,他这个夫人无非是造物主专门来折磨自己的。当年他只是地方一个光棍,阴差阳错的原因,他与林子慧莫名其妙就是了一对。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多年月夫妻生涯中,他们之间的暗斗与仇恨就完全没有停止过,彼此奚落,互相蔑视,已经成为常态了。
在早年,他们利欲薰心,却由于贫困不能分开,像公鸡一样怒目相对。
而在现在,他们图谋了林紫纹的遗产,却仇恨加倍了。财富往往是最强的引火剂,可以烧毁亲情,灭杀天伦人道。当初他们两夫妻占了那么大一笔后,伍文革初时还高兴,以为自己终于扬眉吐气,可以像日常看到的富人那样,锦衣玉食,醇酒艳宴。
没有想到那个杀胚的丑女人,不单将大部份款子全死死掐在手中,说什么家中财产还是女人管理。自己空看几百万富财流口水而不能动得一毛一钱,当然他自己能支配的十几二十万,不过在现在的他眼中,这点钱算得了。
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小餐馆的下层老板。而是一个极力想成为奢侈豪华,挥钱如雨的大富翁的人物。这自己的私钱,现在已经是花得差不多,他自己还在外面私自养了个二奶,那个年轻美貌的小妖精难养,钱比起太阳下的雪消溶很更快。
当没有钱时,他只有拉下脸向林子慧哭穷,千般好话说尽,落尽了面子。还给林子慧数落叫骂半天,才好不容易得些些小钱,并且这些些小钱也不是次次能到手的,还要看这个丑女人的心情好劣。要是心情不好,冷笑一声,自顾出门坐车上街溜狗去了。
自己这个男人当得还有什么面子!!并且他耳目也算灵通,得知林子慧在外面也包了个一个小白脸,并且好到蜜里调油。细细打听到风声,听说这个婆娘正打算不久就要跟自己摊牌,赶自己出家门。知到这个,伍文革简直是气得要发狂了。
好啊,一不做,二不休,你就等着好看吧。
在对妻子的仇恨下,伍文革对于其它的事情就基本处于漠视甚至忽视的状态了。我只要将那件事告诉给那个林小姐,捞了这个十万块。然后急急回到广州,偷出那几张存折,将里面的钱全取光。然后就和小丽一起匿名远走高飞,出国去了(他早有见识,办好了外国国籍)。你这个丑女人,就等着哭天呼地吧。
蜷着身子坐在坐椅中,他狠狠地抽着一根又一根烟。脸上交替着闪过凶狠与得意的神色。在这柔和的月光下却是显得如此狰狞。
这是早晨九点半了,青岛这个城市已经从深夜的熟睡中醒来,变成了昼的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