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也心底难受,紧着嗓子轻唤出声,“宫主……”

重莲抬起眸看他,绝美的面孔瘦弱不堪,勾起一抹笑缓缓开口,“你回来了啊,我知道你定是想起来什么才会回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弄玉张了张嘴,还不等他开口,重莲就继续说了下去,“当年你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来重火宫找我,求我保护温采,我要了你十成内力,让芙蓉心经的副作用不再起效,作为条件我要你修炼青莲花目为我所用。只要得到了芙蓉心经与莲神九式,青莲花目就可以让错乱的魂魄恢复,并且功力迅速提升。”

“其实前些时日我一直派人关注着你们的动向,你以前修炼过芙蓉心经,所以并不需要得到芙蓉心经,心上人的心头血就能让你恢复部分记忆。”

“莲神九式在这,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后山莲池看吧,但是你毕竟不是因为拿到芙蓉心经才恢复记忆,副作用是两个月内没有一丝内力。”

“以后你不必再唤我宫主了,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罢了,想走你便也走罢,梅影教主。”

说罢,重莲从怀中掏出一颗琥珀抛到弄玉手中,闭了闭眼外没有看他。有关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可任谁也忽略不了他周身染发出的孤寂和绝望。

记忆恢复

弄玉缓缓向瑶雪池走去,庭院一片空旷寂寥。

红莲凋零,满院落叶。

他走到莲池旁,却发现莲池旁不知什么时候种上了一棵小树。

小树旁的石头上,刻着一行小字: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字体飘逸俊秀,就如重莲的人一样,却无法让人忽略字里行间的绝望。

弄玉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才把琥珀抛入池水中,水渐渐发热,琥珀上方泛出了金色的字。

是莲神九式的招式进阶解释,可弄玉却无心研究。他面无表情,直至最后几个银色的字显现才微微瞪大了眼。

自修成之日,及至一年之后,命数归结。

弄玉掌心紧紧攥着琥珀将它归还给重莲,看着重莲痴了一般只是不停轻抚着圆滚滚小腹,人却瘦削不堪。

心下难受却什么也不能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通通化成唇边逸出的轻叹。

晚上,弄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桓弄玉和温采的梦。

梦里除了他和温采还有许多人,桓雅文,天涯闵楼,莺歌燕舞,秦印月,须眉,酿月……

过往的一切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与记忆一同回归的还有早已刻入骨髓的情感。

曾经的记忆走马灯一般一桩桩走过,最后定格在他眼前重火宫朱红的大门。

弄玉惊叫着醒来,太多的记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捂着胸口,泪水大颗大颗落下。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对温采,他怎么能说出“他不记得了”这样的话,他怎么能不信他,他怎么能……又一次甩手离开。

弄玉深知现在重火宫的情况不容乐观,但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只愿早日回到他的采儿身边去。

弄玉正埋头整理着包裹,叩门声却突兀地传来。

“进来。”弄玉声色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待看到来人却着实叫他吃了一惊,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白琼隐。

弄玉微微蹙起眉头,“白公子?”

白琼隐还是一样没心没肺笑着,“是我是我,我是被他们请来来给莲宫主调理身子的。你……要走了?”

“嗯。”

“唔,看来你记忆都恢复了嘛,那么你现在试试用用内力?”

弄玉不明白他是何意,却还是照做了,然而却并没有感受到体内的一丝内力,丹田处只觉空空如也,更别说一身武功。

弄玉微微睁大了眼,又想到重莲曾说两个月内武功全失便也心下了然。

白琼隐还倚在门框上,懒懒的开口,“喂,你现在武功都没了还要离开吗?外面想要你命的人可多了。”

弄玉微微摇摇头,“我不能再让采儿失望。”

“罢了罢了,要走你就去吧。”

白琼隐再没说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支离破碎

碧华宅。

弄玉离开的第二日我就染了很重的风寒。可风寒算得了什么,我若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知道我们差点经历了生离死别,便是拼上我这条命也断断不会让他离开,可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他离开的那天夜里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孤身一人站在后院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

我知道雅文很担心我,我也知道他对我依旧无可奈何,我更知道如今我这样的做法就好比也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

但我又何尝不痛呢,我又想起了在莲香谷养伤的日子,又想起了生辰那日弄玉带来的所有感动与惊喜,最后想起了七夕夜里他说他从不信命,可若是命中有我他便信。

可为什么到头来他却不肯信我,为什么,为什么过往的种种他都不记得了。又是谁在背后谋划这一切,为什么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砸碎我的梦。

雨水疯狂地砸在我身上,顺着额角,发丝,脸颊,背脊滑下,最后又没入泥土中。我只感觉到冷,彻骨的冰凉,却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心底。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我的心脏不断地□□,撕扯,直至扯出一个大洞,空荡荡的,只是一片虚无。

雅文他们说我又病了,是了,我是病了,可我温采早就病入膏肓何时痊愈过,只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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