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赵子璟伸手一指,不远处有个孤零零的茅草房,屋顶上堆满了杂草,连带着周遭的气味儿都有些发霉,正赶上前几天接连下雨,地上也是泥泞不堪,皇上毕竟是万金之躯,恐受不了这等地方,赵子璟想让萧夙机到个干净地方坐在,就别进屋子里来了,可惜他说话实在是太慢,一个皇之出口,皇上已经一脚踏进了泥里。
冰凉的泥水不多时便漫过了靴子,即便是皇家用的上好的布靴,也不能全然防水,萧夙机只觉得脚趾一凉,脸上顿时皱巴起来:“爱卿……”
萧夙机心有余悸,幸好朕对污秽之物没有排斥心理,不然一定气的跳起来!
他又转念一想,虽然朕没有,但是爱卿有啊!爱卿的衣服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连燎原火都要一天刷几遍才肯骑,脏乱的地方爱卿都是能不去就不去,上次朕和豆豆用陶泥捏小人,爱卿都躲得远远的,连抱抱朕都不肯,明明朕捏了一个特别好玩的泥人,叫做大叽叽的小皇上!
寒敬之跟在他后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一处农房,发现这房子显得比别处倒是更落魄一些,别家还能用上瓦片,他们家就只用捆绑的茅草铺满房顶,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又出了那种事,实在令人叹惋。
他正想着,没有注意萧夙机的异常,见萧夙机叫他,便问道:“什么?”
“爱卿快些。”萧夙机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脚,轻悄的给寒敬之让出了泥坑的位置。
霖王特别听话的大跨步,甚至还想牵住皇上的手!
噗嗤!
寒敬之:“……”
即便武功再高,在这种阴暗的小路上也分不清哪里是泥坑,哪里是平地,但这显然是萧夙机刚刚走过的地方,他一看,萧夙机的鞋尖顶着一大团污泥,自己的鞋上也顶着一坨,他的嘴角抽了抽,勉强忍住了。
“皇上,寒兄!”蒋一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一个身影从矮矮的小房中闪出,正是太史令大人,借着微暗的灯光,蒋一白朝萧夙机和寒敬之行礼,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沉重。
“怎么了?”寒敬之心中一紧,他最不希望出现什么棘手的事情,如果只是练功走火入魔,或者是中毒都还算好办,即便是像那老婆婆说的,没了气息,只要是平平常常的死亡,他也不会平白担忧,但看蒋一白的脸色显然不是。
“不妙。”果然,蒋一白叹了一口气。
“死了?”寒敬之问道。
蒋一白摇了摇头:“你自己去看吧,皇上还是……和臣留在外面吧。”蒋一白好心的建议吧,不然恐怕会吐出来,娇娇滴滴的,寒兄又那么宝贝,吓坏了就不好了,我真是十分体贴。
“朕也要去看!”萧夙机着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人的么,结果都走到了还踩了一脚泥,竟然不让朕看一眼。
“皇上,不如臣和你说一些寒兄小时候的趣事,我们一起在外面等他出来。”蒋一白引诱道。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皇上千万要把握住机会。
“这……”萧夙机犹豫,虽然是很想听,但是朕又不是白痴,等朕看完了,出来逼着你说你还能不说么?
寒敬之挑眉:“……我有什么事儿你又知道了?”
蒋一白无辜道:“比如传说中的寒花花……”
“闭嘴!”寒敬之瞪了蒋一白一眼。
“皇上,寒兄在我就不能说了。”蒋一白摊手。
什么寒花花?听起来像个姑娘的名字,朕先听爱卿的小故事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那朕听爱卿说。”萧夙机兴致勃勃的拿小板凳坐在蒋一白身边,准备听故事。
寒敬之咬牙切齿:“喂!”要是给我说漏了就绝交!非常无情的绝交!
“快去吧寒兄!”蒋一白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把皇上留在外面了,就别进去添乱了,真的是非常吓人,我都险些吐出来,这种冲击还是不要让娇弱的皇上面对了。
寒敬之知道蒋一白一定是有意将萧夙机留下,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对里面那个据说形如傀儡的人更加好奇了。
屋里有个瑟缩的小姑娘,微微探着头,怯生生的看着这几个深夜前来的陌生人,她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扎着红头绳,手指黑漆漆的好似从锅底抹了灰一样。
“跟我来。”寒敬之对管家一招手,先迈腿进了屋子,一进屋就嗅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来气,他情不自禁的挥手散了散气味,发现这屋子里也小的可怜,里外里只有两个居室,连遮挡的门都没有,那老妇靠在椅子上坐着,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屋内,手指一直紧张的摩擦着拐杖,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说什么咒法,替她孙儿祈愿。
有一农妇将小孩子搂在怀里抹眼泪,墙角堆着一架已经用了许久的纺车,上面还缠着密密麻麻的线,显然是这一家子生活的依赖,一丝一线都是活下去的希望。
“大人,救救我爹。”小姑娘小声的对寒敬之说道,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望向寒敬之,她虽然小,但也知道家里来了大人物,说不定是能救她爹的大人物。
寒敬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然后一脚踏进了里屋。
“这……”看到床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