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木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张虎:“走?去哪儿?”
“去救阿九啊。”张虎很纳闷自家队长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开什么玩笑,拿什么救,我们的同志还在养伤中,弹药也没剩多少了,怎么去和一群生龙活虎的土匪斗?况且,你去过龙岩山吗?日本人都要先商量着央求的山头,你觉得凭我们就能把它拿下?”于木又想到,日本人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要龙岩山,难道是想利用这座山做什么吗?如果真是这样,那阿九留在那里反而是个助力,至少能知道小鬼子在藏着什么坏水儿。
“好了,人,我们肯定是要救的,但不是现在,我看这龙岩山刚好也在我们去第六支队的路上,我们就先去那里摸摸情况再说。”
“哦。”
张虎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回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大木鱼,你是不是觉得小鬼子现在去龙岩山是有什么阴谋?”言落在脑袋里把几件事转了转,也觉得有蹊跷。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肯定这龙岩山一定有小鬼子想要的东西,他们才会这样急不可耐地去找那群土匪,也许不久,又会有一场恶战了。”于木面带忧愁地说,眼下第七支队的战斗力实在太低,她不知道日本人的动作会有多快,他们能不能来得及阻止。
“别太担心了,”言落摸摸于木紧皱的眉头,“一定会有办法的,日本人嚣张不了多久。”
“嗯。”于木把手指覆盖上去,来回揉捏了下,“我知道。”
两人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群战友和方依依。
战友倒还好,只当两人是姐妹情深,他们倒挺热衷于刚刚那个消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阿九的事情。只有方依依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们,心里又酸又苦,连碗白粥都喝出了百般滋味。
一队人马吃过早饭,就拿着东西上了路,直奔龙岩山而去,一赶路就是一天,到了傍晚才停下。
“于木,”方依依好不容易寻了个言落没有跟在于木身边的时候,才走到于木身边跟她说起了话。她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踏实,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于木,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存那种心思,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把于木当成她的一斛珍珠,戴在身上怕掉了,揣在怀里怕丢了,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但是就算见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于木给了她重新做人的契机,她就该知足了,可是但凡是个人就会有贪欲的,有了一就想二。
“怎么了,依依?”于木这些天来都只顾着她的小烟罗,也没来得及问候一下方依依,不知道这半个多月,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你和···,你是不是···,你们···”方依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她很想知道于木和烟罗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认识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中间还分别了那么多年?她们是怎么相爱的?又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依依,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于木耐心地等着方依依开口。
“我喜欢你。”方依依话说出口也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就先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她看着于木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心里的苦水直往外冒,简直要把她淹没。
“你喜欢我?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救过你?你别把张虎的话放在心上,他那话没过脑子的。”于木想开个玩笑缓解下尴尬的气氛,但效果好像不是很理想。
方依依耷拉着脑袋,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衣角,不吭声。
于木叹了口气,劝道:“傻姑娘,那场相救即便不是你,我也会做的,你还小,分不清感激与爱,这天底下人这么多,你还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结识更好的人,别被一个小小的我就蒙住了眼。”
“那你和言落姑娘不也是在小时候便爱上了对方吗?可能还没有我现在大吧,为什么你们可以,我就不可以?”方依依不服气地问。
于木一惊,她是没有刻意在大家面前回避和小烟罗的关系,但她没想到方依依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们的关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从见到言姑娘那刻起就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那晚她被抢救的时候,你在院子里整整转了五个钟头,当医生说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的时候,我永远都忘不了你那长松一口气的模样,好像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她昏迷了多久,你就守在她身边多久,连大家叫你吃饭你都视若未闻,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生怕她的呼吸下一秒就停止了,半步都不愿意离开她。他们是男人,神经粗,察觉不出你们的感情,可我也是女人,我能看得出你们不仅仅只是姐妹关系,对吗?”
于木听了,微微一笑:“既然你看出了,我也不瞒你,没错,我和小烟罗早就不只是姐妹了,我爱她,她爱我,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爱。”她说到言落的时候,眼里脸上全是温柔,虽然于木带队伍的时候十分严厉不留一丝情面,不过平常时候于木对大家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把心里最柔软的一面展现过给其他人,好像言落就是她最稚嫩纯真的那一块心头肉,只有言落在,她才能毫不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柔情。
“至亲?!至爱?!”方依依把这四个字在嘴里来来回回嚼了好几下,指尖狠狠掐着手心,才把它们从枯涩不已的喉咙里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