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们不一样……”祝萌似有点难过,随即拱手道:“师父那里,劳师姐费神。”
“你先别着急道别,我知道你没来找我们,只去找师叔师伯,想必,是想不告而别的。”
祝萌道:“师姐?”
陆灵儿盯着他,道:“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所以,我还是得问个清楚明白。”左右看了看看,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山下说,若你要走,那便算我送送你。”
祝萌犹豫了一下,道:“好。”
下了山,牵了马,临去前祝萌忍不住看了一眼天山派门前那云杉上是否有布条,云杉的枝条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细细的叶子,在风中轻微地颤动。
祝萌有些失落地和陆灵儿一起策马离开。
雾似珍珠白。
马蹄声中,人与马一起,隐没入雾里。
跑出去三里地,到得开阔地带,陆灵儿与他下了马,在附近草场上徘徊。
草场远近许多白羊,还有一地,散着许多匹马,那些马膘肥体壮,正是天山派马场养出来的。有几个人穿着天山派弟子的服饰,正在草场上驯马。
陆灵儿与祝萌下了马,慢慢在草地上走着。陆灵儿没有立刻开口,祝萌也不问,与他走了半里路,陆灵儿才开口道:“萌萌,你知道吗?成亲之后,我与你二师兄,不是没有感情的。”
祝萌微微一怔。自发生了那事后,天山上下对此事缄默,从不提起,他,也没去问过陆灵儿——那是陆灵儿的伤口,如何能揭人伤疤?现下,她却是自己要告诉他了。
陆灵儿平静地继续说下去,道:“他把我推给大师兄,我很生气,很愤怒,你知道他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吗?灌酒、下药!安康学会走路后,他偷偷回来过一次,他给安康买了一把小木剑,逗他玩,我发现那是他买的之后,便直接把那木剑丢到火里烧了。”
“三师兄他做得终究不妥——”
陆灵儿牵着马转身,道:“但现在,我竟是感激他的。”
“为什么?”祝萌怔怔道,“为什么感激他……”虽然石柏武像是为了陆灵儿,但那么做,岂非侮辱自己的心上人吗?
陆灵儿看着他,道:“我心中的确爱着大师兄,婚后,也还爱。与他成亲,我决定过好这一辈子,所以,我便会把对大师兄的爱烂在心里,往后想也不想。”
“师姐,你做得到吗?”
“一直都做得到,除了那一次,那一次,大师兄为水姑娘的孩子急成那样,我跟着他照顾那孩子,有那么一会儿,我是没做到的……”陆灵儿微红了眼睛,微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的时候,他人再好,再对你好,你不爱他,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他对你再好,你心中,也是不愿意选他的。”
“师姐……”
“我原本一直很恨他,现在,却变成了感激……”陆灵儿扭头向前,道,“他很聪明,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个聪明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但下作,而且令人憎恨!我原本一直想不通,一直恨他……”叹了一声,慢下脚步,又道:“但若他不用那样的手段,不是那样把我推给大师兄。他直接和我说,与我和离,让我去找大师兄,我会愿意吗?我当然不会愿意。”
祝萌忽然有点察觉到,陆灵儿想和他说什么了。
“……如果我愿意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肯定不愿意。我是爱大师兄,但他对我也很好,虽然如果不是有一层责任在,我没和他成亲,也许,我真的会去找大师兄,我当然对你三师兄歉疚,甚至可能歉疚许久,但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找……”
她忽然停下说话,深吸口气,道,“当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生活一日一日地过着……如今,我已知道,他是故意那样做的,担了恶名,成全我与大师兄。他知道,我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若我与大师兄在一起,当然会更开心。他只是想以此,把责任都担到他自己头上,你们知道这事的,有一个怪过我与大师兄吗?没有,便是师父他们,也全都觉得是他做错了……”
“师姐,你已不恨他了吗?”
“我自然还恨。”
“为什么?”祝萌有些吃惊,“你方才说——”
“我方才说,我现在感激他。”
“那……你既然感激,为何还恨?”
“因为,我在学着爱上他。”陆灵儿冷冷道,“也许,无法和大师兄在一起,会是我一辈子的隐痛,但是,我在学着爱上他!”
“真能爱上吗?”祝萌喃喃道,“若是那么容易——”
陆灵儿道:“日久是可以生情的,你从前问我,我爱他吗?我那时说,我与他有夫妻之情,夫妻一体,相濡以沫,谁能说那一定不是爱情?成亲那么久,便是石头也捂暖了,所以,我恨他,他虽然成全我与大师兄,却也十分决绝,不让我选择,他直接把我与他的后路给断了,问也不问,往后,他便是再来找安康,我也会把他打出去!”陆灵儿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我是真恨他!”
祝萌苦笑道:“我却不如你们了,那时是我主动说要师父试的,如今他动情,我却对别人……如若他那时没拒绝我成亲的提议,想必,现下我也与师姐一样了。”就是开始他想与叶如心分开,也是为了害了师父的“责任”,只是,如果成亲的话,那责任就必得使他放弃叶如心不可,而现在,却还有选择余地。
陆灵儿道:“萌萌,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