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婆子一改刚才腿软脚软浑身软的状态,恐惧激发潜力,掉头就连摔带滚的跑了,留下季然跟陆臻懵逼的面面相觑。
“这不会给吓成失心疯吧?”季然望着陆婆子跑走的方向眨了眨眼。
“不管她。”陆臻倒是反应平平,拉着季然转身就走。
“不是,她这么到底嚷嚷不好吧,万一……”
“不会。”陆臻语气笃定,见季然狐疑看来,便道,“你没见她已经吓得只会尖叫了吗?”
季然脑子茫然了一瞬才回过味儿来,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对她做手脚了?”
“嗯。”陆臻倒是坦然,“她以后,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哑巴了?”季然下意识的摸了摸喉结。
“哑巴了。”陆臻锋眸微敛,“一切恩怨就此了结,以后如何,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季然听罢,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叹气着摇了摇头。想来陆婆子跋扈半生,老年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之前家破人亡也好,如今老来凄惨也罢,无非种因得果。
陆婆子的事,并没有在季然这里掀起多少涟漪,几乎是掉头就给抛到了脑后,倒是耶律真此人,教陆臻挺耿耿于怀的,还真就直把人送进家门,就径自去了皇宫。
季然也没管他,自己进了家门,结果都没走几步,就见老刘挂着满脑门汗像见到救星似的朝自己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季然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老刘,心道今天可真是多事之秋,一点都不让人消停啊!
“大人您回来的正好,奴才正……”老刘跑到季然跟前停下来,拾袖抹了把汗,“那个,世子殿下来了,人这会儿正在后花园那边儿。”
“世子?”自从过年后,是有段没见到对方了,季然点点头,“世子殿下来了好生招待便是,你作何如此惊惶?”心里不禁叹气,比起陈叔,老刘还是缺了点沉稳啊。
“不是,奴才正是要去找大人回来。”老刘神情古怪道。
“嗯?”季然闻言一愣,“找我?”
“是的。”老刘连连点头,“奴才也不确定大人您是在宫里还是去农教司了,只是世子殿下催得紧,奴才……”
“世子怎么了?”一听居然还是赵煜作妖,季然更纳闷儿了,一边问,一边迈步朝后花园方向拐了过去。
老刘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抬手神秘兮兮的在眼角划拉一道,“哭了,哭得可伤心呢。”
哭?
季然脚步又是一顿,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一脸惊异的看着老刘。
老刘也不说话,就跟对暗号接头似的,鸡贼兮兮的点了点头。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季然也不白费唇舌,当即摆手示意老刘不用跟着,自己大步朝后花园走去。从老刘那听了一耳朵,本以为到后花园会看到个嘤嘤嘤哭泣辣眼的美少年,然而却不然,季然转过庑廊,转头便见赵煜一身紫袍华服负手而立,背朝这边站在一簇海棠前,背挺如松,端的是骄矜贵气。
肩膀都没耸颤一下,哭得可伤心了?
季然心里对老刘的话产生了很大的质疑,他走过去一巴掌拍赵煜后背上,然而还没来得及开玩笑,就被对方转过来的脸更霍地吓了一跳。
“你你你……”季然瞪着赵煜红肿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真哭过了啊?眼睛都肿了,看来是哭得挺伤心的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哭成这样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遇到多伤心难过的事儿了呢?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季然才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关心道,“你没事吧?”
赵煜有些尴尬,却还是摇了摇头,转头继续凝望那一簇争奇斗艳的海棠花。
“有酒么?”好半晌,赵煜才平静的问道。
季然点头,“有。”
“有肉么?”说到肉,赵煜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季然心里打了个突,目光紧紧的盯着赵煜,还是点头,“有。”
“好!”赵煜忽然音量拔高,那陡然展现出来的豪迈,莫名的戳心,“有酒有肉,季大人,陪我喝酒如何?来场烤肉下酒,不醉不归!”
季然看着赵煜,本来想问对方怎么回事,但踟蹰半晌,还是选择了缄默。季然看得出来,赵煜根本不愿多谈,既然他想大醉一场,那自己陪着便是。
“好,我这就去安排,不过烤全羊没有,叫花**。”季然道。
“叫花鸡?”赵煜神色微愣,“那是什么?”
“好吃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季然笑着道,“不过这边不行,咱们去池塘那边。”
赵煜满心纳闷儿,点点头跟上了。
季然所说池塘,不过是花园往前的一口不大的人工池塘,只是说是池塘,里面却没多少水,满池淤泥被耕出了三条埂床状,埂床上也是绿油油的一片,竟是比满池荷莲别有一番景致。
赵煜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但这地儿还是第一次来,看到池塘的模样就愣了,“这池塘……”
“这是稻苗,看这长势,过两天就可以耕田插秧了。”季然道。
耕田插秧?
这分明就是池塘吧,怎么落这家伙手里就成农田了?
赵煜嘴角抽了抽,可实在是心情不好,也没兴致吐槽季然,于是只是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
季然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等着,我去让人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过来。”
“你去吧,我到那边坐坐。”赵煜点点头,伸手一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