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之期,我换上了得体的灰色西装,还在上衣口袋里用白手帕折了一朵漂亮的绢花,我戴上礼帽,穿上外套,体面地走出旅馆,平静地坐上汽车,冈察洛夫知道沃里亚邀请我,兴奋得要当我的司机,一路上都在谈论着以后他将如何仰仗我平步青云。

我低着头盯着那朵绢花一言不发,只有它才知道,此刻我多么忐忑不安,多么紧张,虽然在那种场合我和佩洛不可能有太多单独交流的机会,可是一想到他的样子,我就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是冷漠?视而不见?还是热情周到?彬彬有礼?该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还是请你立刻离开那不勒斯?废话,统统都是废话,如果他能听我的劝告,他就不是佩洛,他也不会离开罗马跑到这里。

路程似乎并不长,或者是我太沉浸于自己的冥想,冈察洛夫告诉我到了的时候,我竟然迟迟不能下车。

“好大的别墅!”他发出惊呼,然后看着车里紧张的我说:“你怎么还不下来?时间就要到了,别迟到,沃里亚可不喜欢迟到的人。”

他说得没错,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但是却我走得步履艰难。

冈察洛夫为我按了门铃,大门开了,我回头望了冈察洛夫一眼,他咧着嘴朝我摆手:“好好享受兄弟,全靠你了!”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铁门在身后砰地关上了。

在管家的带领下我进了别墅,大厅里金碧辉煌,已经装满了人。

我拉了拉领带,让自己能更自由地呼吸,同时略微扫视了一下其他人。

这样的场合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理查德老头在,他正端着酒杯眉开眼笑地与一位贵太太热络攀谈。其他人我都不认识,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但没一个脸熟,想必这种家庭聚会一定会邀请上层的人或亲戚来,我当然从未见过。

“皮耶罗!这儿!”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加入其中,一个庞大的“物体”出现了。是托利,他坐在由佣人推着的一个巨大的特制的钢制轮椅上,满面春风朝我使劲挥手:

“这儿这儿!”

我急忙向他走去,微笑着对他脱帽鞠躬致意:

“晚上好托利少爷,看来您恢复得不错。”

他眯起狐狸眼:“还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早变成枪靶子了。。。”

“嘿,我亲爱的弟弟,只有最拙劣的枪手才会把你当靶子!”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托利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他遣退佣人,接过轮椅的把手,微笑着弯下腰去,在托利的耳边柔声道:“不是要你在房间里等我吗?这么急着出来,万一佣人手脚不利索,摔倒怎么办?”

托利一脸的天真,我看着那竟是撒娇的神态:“哥哥,我已经康复了,我要急着见我的朋友,皮耶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因为弯腰只看到发顶和额头的男人抬起了头,看向我——

一个标准的意大利美男子,英俊,性感,迷人,又带着不羁和强烈的压迫感,金棕色的短发整齐地抿到脑后,灰蓝色的眼瞳就像最古老的狼族的眼睛,一切尽收眼底却又目空一切。

作为另一个意大利男人,我只能描述至此。沃里亚他就像一个会走动的磁石。

“皮耶罗?”

“是,沃里亚先生,是我。能得到您的邀请,我感到荣幸备至。”

我把手放在胸前再次鞠躬,我的判断没错,这个在冈察洛夫口中魅力非凡的家伙正是沃里亚。和托利是亲兄弟吗?为什么反差如此之大?佩洛呢?没和他在一起?

“感谢你对托利的照顾。。。请跟我来。”

他忽然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也随后跟过去。

角斗

“请进,这里是我的书房,说话方便。”

沃里亚把我让进他的书房然后轻轻关上房门,用最和善的笑容和眼神对我示好,用最温和和低沉的磁性嗓音对我说话:

“皮耶罗先生,你帮助拙弟摆脱困境的事拙弟已经全部告诉了我。。。在克拉莫没多久,一直跟在冈察洛夫身边吗?呵呵,从罗马千里迢迢到那不勒斯费尽九牛二虎进入克拉莫,该不会只想做个小喽罗那么简单吧?”

他把左手肘支在右手掌上,勾起的食指轻微地来回摩擦着漂亮的下巴。

我却一惊,听他说话的口气,难道连我在k帮的背景他也调查的一清二楚?不可能啊,我的过去早就作了技术处理被抹得一干二净,没理由这么快就露馅儿了。

我告诫自己保持一贯的镇定,打算装傻到底:

“如果老天肯给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做您呢。。。”瞬间,从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惊异,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我则继续波澜不惊地说道:

“在那不勒斯,相信没有人不想做克拉莫老大,可惜不是人人都是沃里亚,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得起沃里亚,您说对么?”

他摸着下巴的手停了下来,嘴角慢慢勾起优美的弧度,直至达到极限,进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啊!怪不得托利如此信任你。。。”他起身走到我身旁,左手搭在我的肩上:

“那么,你想不想当沃里亚呢?”

我讪笑道:“您在开玩笑吧?”

他轻浅地笑了笑,走到靠墙的立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长方形金属小盒,盒身镌刻着精致的花纹,盒盖上雕刻着人物浮雕,右手握着一柄权杖,想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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