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莫我比你熟——”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突然住了口,我知道在克拉莫那段不堪的回忆使他即使五年后依然如履薄冰。对这个组织又恨又怕的情绪始终根植在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说不定,这个平静会因某种诱因的出现而破裂,从里面喷薄而出的,将是滚烫的熔岩。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掌控事态的发展,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与克拉莫接触。

“听着维托,从亲情上讲,你是我的妹夫,我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现在我们的关系最好维持在工作伙伴上,即使那不勒斯是你的家乡,克拉莫你比我更熟,那也不能代表你可以越矩而上。教父让我负责一切,他老人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我想你很清楚吧。”

他依然不服气:“可是你一个人深入虎穴,这太危险了,两个人,总有个照应。”

我知道他复仇的念头还在隐隐作祟,我可以理解,但不允许他打乱我的计划。

“怎么看一个人出事,总比两个人都被干掉要好些吧?”

“可是——”

“好啦”我摆摆手,故意表现出不耐烦,“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他咬紧嘴唇,深深吸了口气:“好吧,那我干什么?”

“嘿伙计,你要干的可多了,唔,比如负责通消息给警察啊,把号外新闻散播给媒体啊,以克拉莫的名义给那些政府官员们写写恐吓信啊,再制造些事端。。。要知道,这些事情也够你忙乎一阵子了。。。呃,对了,别忘记抽些时间看看那不勒斯,看看你和父母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如果不介意也带我去看看,你的童年,应该是快乐吧。。。”

“皮耶罗。。。”

他注意到了我的失落,这让他有些不安。

我确实在羡慕他,他在亲生父母的身边和他们一同生活了十六年,虽然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富贵荣华,但那十六年应该充满了欢声笑语,天伦之乐,而这些,恰恰是我渴求却永远也得不到的。

“没什么维托,这些是你的回忆,虽然有些你很想忘记,但有些你该珍惜。想想克蕾丝吧,她还眼巴巴地盼你回去呢,还有强尼。。。”

听到我提到强尼,他眼中有什么一掠而过,是柔情,还是被第三者洞悉隐情的担忧就不得而知了,相信二者都有吧。

“皮耶罗,你。。。知道一切?”

我笑道:“如果那是一切的话。”

维托是聪明的,他的聪明就在于,他知道在教父家庭里的每一个分子,都拥有各自的聪明,为了自己的生存,即使是天生的傻瓜,也会强迫自己变得聪明。

“好吧皮耶罗,我答应你不与克拉莫的人接触,但是如果他们找上门来,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所以。。。”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身旁俯下身体对他悄声说:“你要把自己藏好。”

然后我走出餐厅,回到自己的包厢里。

我累了,我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宿疾重犯,笔者坐立不得,此章,写得艰难。

神父

等我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桌上摆着热水瓶,旁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蓝色的窗帘只拉了一面,我的身上盖着一条毛毯,维托不在,我看看怀表,时间是下午四点十八分。

我从床塌上坐起来,起得猛了,头有些发晕,等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

我记得和维托在餐厅里聊天喝咖啡是下午二点钟左右,这么算来我已经睡了两个钟头。

我提着水盆和毛巾准备去盥洗室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时包厢的门开了,维托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那里面装着牛排沙率,还有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另外是一小杯红酒。

“你醒了?”他把餐盘放在桌上,“洗洗手吃点东西吧。本来想等你醒来一起吃,可是见你好梦正酣,所以没有吵醒你。”

“不知不觉睡过了。”我歉意地笑笑,他一边把餐盘放在桌上一边说:“在五点之前就能到,吃点东西,也好提提神,到了那不勒斯恐怕就没时间偷闲了。”

“嗯。”

我顺从地接受了他体贴的建议,洗好了脸用完餐,目的地终于到了。

我们提着行李下了火车,车站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空荡,偶尔看到一旁摆小摊的生意人,卖些画报手编工艺品,有的大声叫卖,有的则一脸的寂寥。

我们出了站驱车前往预定的旅馆。

旅馆的地理位置很方便,临近主要铁路线,到市中心也只要十几分钟的车程。旅馆的整体风格简洁大方,并不奢华却古朴含蓄。我和维托各自入住到自己的房间,整体蓝白的色调很符合这座意大利著名的港口城市,我想像着日间里蓝蓝的天空下漂浮的洁白的云朵,虽然夜晚将至,可是推开窗,还是能感到地中海湿润的海风和温暖的气候。

“阳光和欢乐的天堂”,那不勒斯自古享有美誉。

我记起了西班牙的隆达,那座天空中的城堡一样美如天堂,又有谁想到在这么美的地方,偏偏有魔鬼出没。

我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播放那不勒斯与尤文图斯足球队比赛的盛况,马拉多纳这个小个子的阿根廷男人,此时正奔跑在绿茵场上,每当他像鹿一样的奔跑,场上都能传来爆炸式的欢呼声,丝毫不亚于二战时的飞机轰鸣。

我呆呆地看了会儿,然后点燃烟坐到三楼的窗台上朝下张望,街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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