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手下的小护卫,更加怀疑一脸橘子皮的王安,一个健全的男人对太监总是有天然的敌意,可能是刻在脑海深处的恶心感使然,从第一天见到老太监时,他就觉得此人心怀不轨。

所以他只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单枪匹马找上来。

魏子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激荡只有自己才知道。

只要是一个剑客,在看见那样的对战后,心中总会有情绪翻涌。

不错,当叶城主拔出他的剑,与嵩阳郭适遥遥相望时,魏子云便混在人群中。

他本意,只是想跟着白云城主一路到他的新住处,却想不到,竟然能看见那样的惊天一剑。

一剑破长虹,比阳光更加绚烂,更加辉煌,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把剑能与白云城主的剑相提并论。

这已是绝世无双的剑法。

他的手蠢蠢欲动,因为它同样也是一把握剑的手,是剑客的手。

朝闻道,夕死可矣,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追求?

魏子云心神一定,将所有浮动的心思收回,他抬头,对一直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看门人道:“魏忠贤,望谒见白云城主。”

魏子云,字忠贤,但他的字,江湖上鲜少有人知晓,只道“大内第一高手”是魏子云,却不知魏忠贤是何人。

看门人用他老鹰般阴沉的眼看向魏子云,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将拜帖一收,摇摇晃晃地走了,却不想又有一笑眯眯的年轻人紧跟而来。

第一个看门人走了,自然有第二个看门人补上空缺。

魏子云沉得住气,但他手下在皇城里养得心高气傲的下属却一定受不得,做惯了大爷,天天享受被小宫女小太监塞荷包的优待,乍一下堵在门口,嘴上就闲不住了。

开口咕道:“什么玩意儿……”

魏子云一口气还没放下来就被口无遮拦的下属一激,当即就抬头看看门人,却发现青年还是笑眯眯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又回头看下属,想要出声呵斥,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他见了不知道多少个,但此时开口,说是死不足惜都不显夸张。

他得好好把人骂一顿,骂得狗血淋头,直不起腰才行。

但等到他真回头,却又哑巴了。

原因无他,下属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凄惨了一点,也没别的外伤,就是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懵逼,想要说话,张大了嘴巴吧嗒吧嗒,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活像一尾从池子里跳出来的鱼。

魏子云是个老江湖了,怎么看不出来他是被人点了哑穴?立刻伸手帮他解开,但手忙脚乱半天却还没有成功,看门人的点穴手法独到,与平日里人们常用的并不相同,他就算是忙活十天半个月也没有办法。

魏子云只能苦笑道:“这位小兄弟,出现不逊,多有冒犯,可否请你把穴道给解了?”

笑眯眯的看门人道:“真是奇了怪了,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穴道是我点的,没看见我离他有几丈远?”

魏子云两只眼睛哪只都没有看见是这位笑眯眯的小兄弟动手,但这方圆五里看不见人烟的地方,除了眼前的小兄弟还有谁能做到?

他听说过隔空打穴这门学问,但这实在是很高深,很罕见的一门学问,需要有绝佳的眼力以及极好的暗器手法,能成事的大部分都年纪一大把,眼前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像这等高手。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看门的。

魏子云心道,果然不愧是白云城主,就算是个看门的,都不一般。

在见识过传说中的天外飞仙之后,他已学会用看偶像的眼神来看白云城主,若不是他年纪渐长,自成一派功夫,成为“叶孤城儿子”也说不定。

魏子云道:“我虽然两只眼睛都没看见,但我却知你是白云城主的看门人,只有足够被信任的人才能胜任这一职务,想来小兄弟的身手一定不凡。”

笑容是年轻人的面具,无论他说什么话都不会将这张面具摘下来,他道:“你这个马屁拍得实在不错,但我既然是叶城主的看门人,自然就不能允许有人对他有一点点的不尊重。”

魏子云点头:“是极是极。”

年轻人又道:“此人的穴道不用我出手,半天后就会自动解开,只希望他能吸取教训,知道对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他又道,“他也算运气好的,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他说不定连舌头都保不住。”

白云城的人,不允许外人对他们城主有一点点的不尊重,口舌之争就足以丧命。

魏子云虽然在皇帝跟前行走,但吃了看门人挂落却也不回,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也是一深藏不漏的高手,否则也使不出隔空点穴这般精妙的招式。

心下更是警惕两分,要进入白云城主的领地,怎么着都要更加注意些。

有了这么一出,跟在他身后的年轻护卫也收心,都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等待。

笑眯眯的看门人不会告诉他们,他们需要等多久,这些日子往叶孤城府上递拜帖的人络绎不绝,但几乎所有都石沉大海,叶城主高调入住院子是不错,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成了可以定点刷的boss,还是一如既往地深入简出,每天就雷打不动地练剑。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请得动的人,下江南是因为与花家的交易,至于其他,与叶孤城没什么关系。

但让看门人没想到的是,魏子云一行人才等待没有多久,就有一白衣婢女从院落中来,人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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