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静。

偶尔有百姓运气好,即使眼尖地捕捉到一抹雪白的衣角,也只会用手捂嘴,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冷艳高贵的城主,是在享受孤独。

没错!所有的白云城子民都已经默认,他们的城主,就是这样一位孤独的,享受寂寞的绝代高手。

卯时一刻,穿戴好的绝代高手叶孤城在等身高的铜镜前打量自己的装束。

头发,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落下。

乌木嵌青色合浦南珠头冠,嗯,非常端正,在头顶端等分的正中心。

眉毛,嗯,笔直笔直,浓黑而修长。

眼睛,嗯,瞳孔很亮。

再看他一尘不染,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衣,满意地点头。

很好,今天的白云城主还是辣么完美!

最后拿起架子上配剑飞虹,海外精铁所制的宝剑锃亮,不染纤尘,又兼之叶孤城每天拿着绢丝孜孜不倦地擦拭,剑刃亮得不行,比镜子的反光效果还要好。

叶孤城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城主无比热爱擦拭宝剑,心情不好时候擦,心情好时候也擦,甚至在思考问题时都会擦拭宝剑。

他们懂,毕竟剑痴,有哪个剑痴会不宝贝自己的半身?

他走出房间,带着净重六斤四两的寒铁剑,侍女已经在门外等待,至于捧剑小童更是垂手而立。

偶尔有人敢抬头飞快地看叶孤城一眼,视线好像接触了什么不得了的刺目光线,又立刻低头,眼角却已经将他晕在光影中的身形记在了心中。

白云城的人看他们城主,十个有十个都自带柔光滤镜,不仅仅因为他的武艺高超,又姿容端丽好似仙人,也因为他精通内务,将白云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虽然是海外孤岛,但他们的产值还真不一定比江南地产最多的花家差上多少。

岚风上前道:“城主。”

她的年纪比叶孤城还要大一点,也不知是否练武之人,尤其是女子大多都显年轻,她看上去竟然与豆蔻年华的少女没有两样,肤若凝脂,暴露在外的皮肤比锦缎还要丝滑。

叶孤城没说话,用眼神看他,一个高手,是要会用眼神说话的。

岚风又道:“南王府送来拜帖。”

南王府?叶孤城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尖却微微绷起,将手上的剑递给了捧剑小童,道:“先等着。”

等他练完剑。

岚风道:“是。”

丝毫不觉得亮着南王的使者有什么不对,按理来说,毕竟那是皇亲国戚,愿意纡尊降贵来件一个小小的城主已是不易,只可惜南海的居民并没有这意识,在与中原通商之前,漂泊在大海上的一方孤岛本就是世外桃源一样的仙境,虽不至于“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境地,对当今皇位上坐着的是哪位,也是不甚明了。

只识白云城主,不识皇帝老儿,形式还真相当严峻。

不过,形势再严峻,又与他何干?

手持铁剑,正对浪花,他下劈的动作并不快,起码比不上如迅雷般,踩在如玉般云朵之上飘飘欲仙的轻功。

他的动作是缓慢的,是沉重的,但又是没有破绽的,迎着高大可以将人吞没的海浪只刺过去,不偏不倚,没有变化,但剑光却辉煌而璀璨。

灿烂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开,比雷神的霹雳还要来势迅猛,当长虹触及海浪的那一刻,液体的水,竟然硬生生被劈出了空隙。

是仅容一人通过的隧道,腥咸的海水甚至无法打湿他的衣角。

南王?造反?狸猫换太子?

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如同剑的锋芒,锐利而黑亮。

想要拉他下水,也要看看他答不答应。

毕竟,叶孤城是一个非常孤独,也非常骄傲的人。

第3章

南王府的使者等得不耐烦了。

他白净的脸无法维持笑眯眯的表情,嘴角向下撇,眉毛隐隐皱成一团,眼底深处混杂着戾气与不悦。

他也许本并不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无论是怎样的人,在他位置上坐久了都会变得心高气傲起来。

南王本就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男人,他的仆人,脾气当然也不会太好。

使者道:“还要等多久。”他的眼角同嘴角一样向下撇,慈眉善目的一张脸变得凶气十足。

女人没有说话,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忽然她看到了一双套着管靴的脚,比她精致小巧的足大多了,站在面前,听见这双脚的主人大声问道:“我问你还要等多久。”

使者已经不耐烦地站起来,再软的垫子坐得时间一长久也会屁股痛,更不要说,白云城的座位又冷又硬。

和他们的城主一样。

女人好像根本就没听懂他的话,道:“还要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久。”抬头,露出她冷若冰霜的脸。

她这人,就像冰雪堆积而成的。

能让冰雪消融,阴天放晴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白云城的城主,南王的使者,显然不是叶孤城。

人到中年,终于体会了一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憋屈感,使者在狭窄的空间中走几圈,他的行为被限制了,无论想往哪个方向走,低垂着头的侍女都会恰如其分地挡在他的身前。

使者想踹女人一脚,毕竟,他不像少数男人一样有不打女人的好原则。

他甚至不是个男人。

但他终于忍住了隐秘的冲动,挤眼睛看那女人一眼,就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知是否身体也如同石头一般坚硬,小心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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